“新皇上說這話不覺得可笑?論起薄情,我怎么比得上新皇上你呢?”千渚墨收斂笑容,“你把凌兒怎么樣了?”
“你也會擔心別人?”
“我不擔心,只是好奇而已。”千渚墨道,“是陌凌不聽勸告,自己種的苦果就要自己承擔,這是千渚家家訓,新皇上你一定不懂?!?/p>
他一口一個新皇上,十足嘲諷,表情也是悻悻的漫不經(jīng)心。
當年,他就是端著這樣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神情,到談府抓人,污蔑談遠定犯上作亂。
他敬如神抵的父親,豈容他人玷污!
談家落敗那日,談幽便發(fā)下毒誓,總有一天,要討回屬于父親的一切。
如今,他終于能站在仇人面前,只消輕輕動一動手指,就能讓千渚墨萬劫不復。
奇怪的是,心情卻沒有想像中痛快,有什么堵在心里,壓得他喘不過氣。
“談幽,人這一輩子,其實很漫長的?!鼻т灸蝗粨Q上語重心長的語氣,別有深意的看著他。
“我一開始就知道你目的不純,卻擰不過陌凌對你一網(wǎng)情深……這么久的時間,雖說都是虛情假意,但你敢說,你對陌凌一點真心不曾動過?”
談幽冷笑道,“你既然都說了是虛情假意,哪有真心?”
“那為何剛才我提到陌凌時,你臉色那么難看?”
談幽一窒,一時答不出話來。
千渚墨笑意加深,“談幽,你怕嗎?”
“怕什么?”
“怕見到陌凌?!鼻т灸?,“你可知道她的性情?我想你不知道,因為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你并不想了解她?!?/p>
“她不像你想像中那樣笨,也不是因為太蠢才義無反顧相信你,那樣的相信只有一次,如今你騙了她,就把一生僅次一次的機會斷送了?!?/p>
“你要是后悔了,現(xiàn)在去求她,興許還有挽回的余地?!?/p>
“我求她?”談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我為什么要求她?你和她,都是階下囚?!?/p>
“你看,就知道你會執(zhí)迷不悟,你執(zhí)著,陌凌倔強,你如此對她,她這一輩子不會再愛你了?!鼻т灸┦┤坏馈?/p>
談幽聽得心下一沉,面上卻仍撐強的笑,“我從來就不稀罕別人的愛,千渚家的人,更不需要!”
“從今以后,即便你需要,陌凌也不會再給了?!鼻т灸湫?,“談幽,陌凌從來就不想當皇帝,你比誰都清楚,你從她手上搶來的,是她從來都不屑要的,卻因此,把更珍貴的東西丟了,這苦果,你會吃一輩子?!?/p>
……
“一輩子是很漫長的。”
千渚墨的話像詛咒一般,在腦中回蕩。
談幽恨恨盯著軟榻上的人,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你這么看著我也沒有用,我又不是陌凌,不能代替她原諒你?!鼻т灸荒樖虏魂P己的笑容,“小談幽,你臉色真的很難看,要不要找太醫(y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