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奇怪,怎么越來越覺得頭暈……”有氣無力的掩著頭,梅竹雪感覺手上好像摸到shishi的液體,拿到眼前一看,殷紅的血漬染紅掌紋,原來是剛剛摔下來時頭部撞到了石頭,“糟糕,這可真是倒霉到家了……陽星……”輕聲低喃,梅竹雪的最后一點意識消耗殆盡,終究沉重倒地。
嗒嗒嗒的馬蹄聲從遠處傳過來,十多人的隊伍不消一會兒時間走到梅竹雪附近,其中一個人跳下馬跑到她的身邊蹲下去在她鼻處試探一下回頭對隊伍里的另一人開口,“王爺,這個少女受傷昏迷了?!?/p>
“把她帶上,繼續(xù)趕路?!?/p>
“是?!?/p>
將梅竹雪背上馬,隊伍便繼續(xù)向前行進起來。
河溪邊的陽星正焦急的灌著水冷不防的回頭望著那個方向,山頂上的楚景遠焦急的立于山口盯視山下,心里沒來由的慌張?zhí)弁矗欢酉碌碾H遇卻成了梅竹雪在蒼雪國里的另一段轉(zhuǎn)折點。
綁縛了誰的心,陷落了誰的情網(wǎng),思念的是剪不斷的結(jié),執(zhí)著成就了誰的債,終是化成束手無措背離了初衷。
淡淡紫檀花香刺激著鼻息,隱隱疼痛傳遍周身證明自己還活著,又一次死里逃生,這種感覺沒有那么激動人心,只是顯得更加茫然,還以為會像小說和電視劇里演的那樣,醒來之后雙目失明,或者失去記憶忘卻周邊什么的,頭上的傷口那么嚴(yán)重,流出的血明明十分觸目驚心,可自己還活著,還呼吸著這大地上的空氣,老天爺又一次眷顧了自己,讓她得以停留在這個世界去牽掛那個男子。
梅竹雪睜開眼時想到的便是第一個映入自己眼簾的是不是那個人,可除了木質(zhì)床頂以外什么也沒有,朦朧的床簾遮擋著外面的情況,她的身子動彈不得,因為每動一下都感覺渾身要散掉一般,明明從山上滑下來時還沒有這么疼痛,這會兒怎么就嚴(yán)重了?
最重的傷還是腳上與頭部的地方,可以感受到傷口處都被很好的處理包扎了紗布,意識雖未完全緩過來,可至少還能夠確認(rèn)一點,那株烏風(fēng)草依然緊緊握在自己手里。也不知昏迷了幾天,這里又是哪里,難道是陽星帶她下山了?有沒有通知楚景遠他呢?
“呼……還好,還好這個東西還在?!睉c幸的低喃一句,梅竹雪試著慢慢轉(zhuǎn)了轉(zhuǎn)頭,用不算那么疼痛的右手撩起紗簾望向外面,屋子里的擺設(shè)很簡單,簡直就像是哪里的客棧,或者可以說這就是客棧,只是房間要比她住過的更寬敞一些,距離床不遠處還擺著熱氣騰騰的碗碟,看上去像是菠菜豬肝粥和當(dāng)歸烏雞煲。肚子很應(yīng)景的叫起來。
再看過去便瞧見靠墻一邊的座椅上杏紅色衣裝的少女正趴在桌上睡著,梅竹雪清了清嗓子還有聲音可以發(fā)出,便喚著那少女?!拔埂?,醒醒,那邊那個人,醒一醒?!?/p>
少女睡的并不是很沉,聽到響動張開眼望過去,瞧見床上的人正看向自己先是驚呼一聲,隨即猛的站起身,還不等梅竹雪開口便急匆匆跑出門外。
“喂,等一下……”
唉,跑那么快干什么,又不是見到詐尸了,我只是想吃東西而已。無奈許久不見那少女回來,梅竹雪只得撐起沉重的身子,自己拉過放著托盤的桌凳自顧自吃起來,果然餓的時候吃什么都香,這粥熬的又黏又軟,入口還沒咀嚼就已經(jīng)化沒,簡直同放了點材料的湯水無異,可此時喝著卻意外可口香醇,烏雞雖然只是普通飯店里的味道,但因為有當(dāng)歸調(diào)味,還不至于太差。
都是補血的食材,不管是誰吩咐照顧的,都很有心呢。
不消一會兒功夫,一整只烏雞就被梅竹雪消化干凈,粥也喝的見底,氣色上沒有剛剛醒來時那般慘白,力氣也恢復(fù)了不少,梅竹雪試圖走下床想到外面去,可雙腳剛踏上一床邊的踏板,一陣錐心的疼痛就傳遍周身,使她冷不防打了個寒顫。
“傷筋動骨一百天,果然現(xiàn)在就起來有點太勉強了,這里也沒有石膏可以防護的,唉……”
梅竹雪剛要重新躺倒床上,房間門便再次被推開,她趕緊抬頭望過去,見是那少女回來了,連忙說道,“那個……可不可以再給我做個歸芪蜜膏?就是用火麻仁搗碎,同當(dāng)歸、黃芪和陳皮加水煎取汁液,再煎至濃稠,入等量經(jīng)煎煉的蜂蜜攪勻,煎溶的那種東西。”在梅竹雪看來,既然要求別人替自己做東西總要詳細說明一下為好,可那少女卻只看著她微笑一下隨即低下了頭。
“呃……”也不用給我行禮啊,又沒有壓歲錢。
卻不想這時從門外又走近一行人,其中一人走在最前面直至梅竹雪面前,而他身后跟著的人則行至外室便停下了腳步恭敬的站著。
梅竹雪心想自己這是遇到什么大人物了,便也下意識的嚴(yán)謹(jǐn)起來,眼里不時打量走進來的男子,皮膚較楚景遠更顯白希一些,雖不至于像令狐子濯那般細膩,可也如同剛剝殼的雞蛋一樣光滑,正紅色的華服,手上白金色的扳指散發(fā)著淡淡光芒,那雙桃花眼半瞇著,卻清晰透露出一種玩世不恭的冰冷與深邃,左眼眼角處有一道淺淺的傷痕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比楚景遠的邪魅更顯邪氣。
可是這些都不是重點,最讓梅竹雪在意的是,這個人竟然與龍依長得一模一樣,若不是他眼角的那個傷,她幾乎脫口而出喊著龍依的名字。
此時,男子也同樣打量著梅竹雪,余光瞥見凳子上的空碗,嘴角掛起壞笑,又盯上婢女給她換好的白色內(nèi)衫松散開的斜襟衣領(lǐng)處泄露的半點惷光,眸子更是縮緊。衣服也因為流了汗而貼服在身上將豐盈的身材凸顯出來,男子帶著欣賞與灼熱的目光盯視著梅竹雪,笑意愈加明顯。
隱約感覺到不對勁,梅竹雪順著他的視線低下頭才發(fā)現(xiàn),未穿內(nèi)衣甚至是肚兜的xiong部因為自己半傾斜的姿勢直接裸露給了對方,連忙抬手抓緊。
有侍女在,應(yīng)該不是他給換的衣服吧。
內(nèi)心忐忑的抬眸瞄向男子,此時他已經(jīng)收起了壞笑,直接坐到不遠處剛剛那少女坐過的地方喝了一口茶才淡然道了一句,“你醒了?!?/p>
“啊……是的,你救的我?”男子的聲音太過冰冷,更顯得有些居高臨下的傲然,梅竹雪只覺得渾身仍在打著寒顫低聲回答。
“算是吧,你一個人待在那個山里就是為了手里的那株草嗎?”男子又審視一眼有些防備的梅竹雪平聲問道。
梅竹雪點點頭,低頭看著被自己護著的烏風(fēng)草,此時草葉已經(jīng)顯得有些干蔫,可想到有了這個就能治好楚景遠,她的眼里還是露出溫柔的笑意。
男子敏感的察覺到這種表情促狹的瞇起眼,之前不論用什么方法都沒有將她的手掰開取出那株草,他知道那是她重視的東西,可這表情分明是為了別的事情而流露的,為了男人?思及此,男子不屑的哼了一聲,便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