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抹碧色身影迎著月色光華,飄然入內(nèi)。
“王爺?!蹦贤鹑贿M門后先施了一禮。
千渚墨挑眉,帶著幾分狹促,“南公主什么時候變得這樣客氣了?”
“我那日任性惹了王爺不高興,特來陪罪,既是陪罪,自然應該客氣一些。”南宛然緩緩說道,表情很是淡然。
“哦?”千渚墨拉長聲音,別有深意的看著她,“你覺得那日錯處在你?”
“是?!蹦贤鹑淮鸬暮敛华q豫,“是我偷藥在先,多管閑事在后,王爺生氣也是應該的,事后回想,后悔不已,不知王爺能否原諒?”
原諒?
千渚墨在心中暗暗把玩這兩個字,臉上寫滿了懷疑。
南宛然雖然不像金沐夏那般傲骨,但有自己堅持的倔強,那日他已經(jīng)把話說的那樣難聽,再沒臉皮的人恐怕也不會再上門,怎么南宛然卻不在乎?
還主動上門道歉?
真是……有趣。
“那日的事,本王本來也沒往心里去,即沒怪過你,因而談不上原諒,南公主不必這樣客氣?!鼻т灸馈?/p>
“王爺與我說話如此生份,還說不氣?”南宛然勾起唇角,蕩開一抹笑容,“不過王爺氣也不要緊,我會用我的方式來賠罪的?!?/p>
“什么方式?”
“每天為王爺舞劍如何?”南宛然笑容滿面,愉悅中略帶著幾分羞澀,“我想陪在王爺身邊,哪怕只是伺候王爺起居也好,為王爺舞劍彈琴吟詩作對,王爺覺得這樣可好?”
“好是好,只是,為什么呢?”千渚墨饒有興趣的看著她,“本王那日說的那些話,難道你一點都不氣?”
“王爺一下子問了兩個問題,對我來說都很重要,王爺想我先答哪一個呢?”南宛然眨了眨眼睛。
千渚墨終于發(fā)現(xiàn)有哪里不對。
從南宛然進門,他就覺得有一種違合感在她身上揮之不去,如今更是確信了。
原來的南宛然溫柔靦腆,端莊穩(wěn)重,從不會撒嬌任性。
但眼前的人,溫婉中透著幾分魅惑式的俏皮,幾天不見,完全像變了個人一樣。
“我先回答王爺?shù)诙€問題吧?!币娝镁貌谎?,南宛然自顧道,“王爺那日說的話,我聽后非常生氣,失望,也傷心,甚至有怨恨。”
千渚墨微笑,等她繼續(xù)。
“但那只是第一天,第二天的時候,怨恨就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傷感,第三天,第四天……每過一天,我的心境就會變一點,到最后我才發(fā)現(xiàn),傷心也好,難過也好,都不及我想陪伴在王爺身邊的心?!?/p>
“哦?”千渚墨故作驚訝,眸底卻是對于一切的了然。
南宛然喜歡他這件事,他從來都知道。
只是他從沒真心喜歡過什么人,所以對于喜歡一個人可以將自己放低到什么程度這件事,還不了解。
“王爺不是問我為什么嗎?”南宛然一字一頓道,“因為我喜歡王爺,比王爺曾經(jīng)認識的那些人對你的愛都要深,我想明白了,與其自以為驕傲的活下去,不如放下尊嚴,還可以陪在愛人身邊?!?/p>
喜歡到可以不要尊嚴?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終極程度嗎?
千渚墨沉吟半晌,忽地笑了起來,“若是本王拒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