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陌凌想了想,和談幽一起跪下來,朝談遠定扣了一個頭。
雖然發(fā)生了奪位之事,但千渚辰對談遠定那份兄弟之情未曾變過,后來也時常提起當年二人的情誼,陌凌覺得于情于理這個禮數(shù)都不能少。
“難為凌兒還記得我……”談遠定百感交集。
“爹,你一直活著,為什么不來找幽兒?又為何……要挾持母親?”談幽過了最初的驚駭,終于想起質(zhì)問。
“幽兒。”談遠定看著他道,“父王并不是不想去找你,而是一直不能去找你,因為我被你母親囚禁了……”
“……”談幽不敢置信。
陌凌也是驚訝至極。
“當年的事,并非你母親告訴你那般,千渚家也沒什么對不起談家的地方,反之,是我們對不起千渚家!”談遠定繼續(xù)道。
“我不用問也知道,你母親沒少說千渚家的壞話,那些,不過是她為了滿足私欲而欺騙你罷了……”
他說著,望向咫尺之間的談母,“千素,幽兒是我們的孩子,你怎么忍心騙他?”
程千素面如死灰,不甘又憤慨,只恨啞穴被點,無法說出話來。
“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談幽問。
“唉……”談遠定嘆了口氣,“本來我今日前來是想找你母親了結(jié)一切,不希望你知道那些真相,但看到你奪了凌兒的江山,又傷害千渚一家,我終究無法袖手旁觀。”
“幽兒,我從未背叛過先皇,當年策劃謀反的是你母親?!?/p>
談遠定盯著談幽,徐徐講述。
“你母親是異族女子,我娶她的時候便清楚,但我不知道的事,她們的族人是我與先皇率軍所滅?!?/p>
“你母親嫁給我后一直隱藏的很好,直到我封王封候,根基站穩(wěn)之后才漸露野心,挑撥我與先皇關(guān)系?!?/p>
“我與先皇兄弟情厚,并沒拿她說的話當回事,并喝止了她再搬弄是非。那之后,你母親果然安寧了幾年,只是我沒想到,她是在暗中策劃著奪位的事?!?/p>
“她偷偷收了我的兩名心腹,又在我酒中下藥迷暈我,將我關(guān)在密室之內(nèi),率我親軍謀反,被攝政王及時制止,絞了兵權(quán)……”
“她放出消息說我在戰(zhàn)亂中猝死,先皇信以為真,雖是憤怒但念及當年情誼,仍舍不得重懲,依舊準你繼承一位?!?/p>
“之后,我在密室一關(guān)就是十年,你母親每每心情不好便去密室找我,爹這一臉傷,便是你母親的杰作……”
談遠定說到此,忍不住去看程千素。
陌凌驚訝的是那目光中沒有恨意,只有憐憫。
“你母親……也是可憐人,陷在被滅族的仇恨中出不來,一直想著顛覆江山,所以用謊言和傷害來培養(yǎng)你,我不恨她,只是覺得她很可憐,幽兒,爹希望你也別恨你母親,不要像你母親一樣,一生活在恨意中?!?/p>
“你從前做的事,爹不怪你,因為你也是被你母親欺騙,但從今以后,你不許再做出格的事,千渚家的江山,亦要還給千渚家的人,明白嗎?”
“孩兒明白?!闭動娜掏创鸬溃闹性缫盐逦斗?。
做夢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是這樣,一直心心念念的殺父仇人就是自己母親,一直以來的目標都是母親用謊言筑成……
“凌兒……”談遠定看著陌凌道,“幽兒和千素做錯的一切,我不求你原諒,只想代他們替你道歉。”
“談伯伯言重了。”陌凌說不出沒關(guān)系這種話,那些傷痛,也無法用沒關(guān)系三個字一筆帶過。
“凌兒,幽兒這些年,過的也很苦,我了解千素的性子,所以能理解幽兒的痛苦,他是真心喜歡你的,如果可以……希望所有事情過去后,你能好好正視這段感情……”
“我會的?!蹦傲栊睦飦y的很,但還是答應(yīng)了談遠定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