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眾人所見的,便是梅竹雪一路不知對他們擺了多少次手,走走又停下聊了多久才最終擺脫那二人所謂的送行,正式踏上尋覓神廚苗孤嵐的旅途。
梅竹雪離開的第三日,皇帝開始抱病不上早朝,這一消息傳到巴娥耳中不禁大笑起來?!盎市稚??什么???暑熱嗎?馬上入秋,這秋老虎可真是來勢兇猛呀。”
“不是,老太醫(yī)也未查明,說是身體沒什么毛病,就是精神上……”
“行了,下去吧?!币乱豢谲饺馗?,巴娥笑著回視一旁沉悶嘆氣的父王,“皇兄生病,我是不是該去探探???”
“你這丫頭,陛下病了就那么讓你開心?”
“嘿嘿,父王您還不清楚皇兄,他那哪里是什么生病,只是心上人走了,心里不是滋味,相思成病還差不多?!?/p>
賢王自是明白圣上的意思,更是無奈的嘆著,不過才三日,這往后日子若真如此繼續(xù)下去,怕只會給烏邦義那派落下話柄,日后他若真想立梅竹雪為后只會更難,他怎么就想不到這一點由著自己任性胡來。太后還在行宮未歸,能主持得了大局的人不在,能讓他聽話的人更是沒有。
“父王不必擔(dān)心,我去宮里看看情況。”
“你去勸勸你皇兄叫他以大局為重?!?/p>
“遵命?!?/p>
這邊巴娥答應(yīng)的痛快,可進了宮卻不是那么回事,眼見著楚若炎急匆匆往晴乾宮趕去,連忙喊住對方,“若炎,端著的是什么?”
“聽說皇兄病了,我要去看他,已經(jīng)讓桃瑛去太醫(yī)院抓些凝神的藥了?!?/p>
“呵呵,不必那么慌張,上次傷風(fēng)還不是精神的很。你皇兄才不是那么容易生病的人呢。”
“可上次是有那笨女人在,這次沒人能給他煮粥什么的,我這才把那女人走前留的椰蓉糯米糍帶去給他吃,有點味道的東西應(yīng)該能讓他精神些?!?/p>
瞥一眼楚若炎身后太監(jiān)端著的東西巴娥眼前一亮,又是一笑神秘道,“正好,我陪你去。”
然而,當(dāng)巴娥和宣王一同來到晴乾宮楚景遠的房間時,不禁愣了愣,雖說巴娥早有心理準備他不是真病,可此時在做的事也讓人匪夷所思,“皇兄,你房間怎么這么亂?!?/p>
這哪里像是皇帝的房間,更像是被洗劫的受難場所,而房間的主人正坐在床邊望著什么出神,衣衫也顯得隨意,就算真不是生病,現(xiàn)在看來也會讓人覺得不正常。
提走凳子上的字畫,巴娥一邊坐下一邊看著內(nèi)室里的人調(diào)笑道,“皇兄,不會是想換寢宮吧?”
“……朕只是找些東西?!?/p>
“找東西?好端端的找什么東西?哦……我知道了,你在找梅竹雪留下的東西對不對?不過,據(jù)我所知,梅竹雪那丫頭也沒送你什么呀?皇兄的舉動還是怪異的很吧。這病來的可真是時候?!?/p>
“朕何時說過是找梅竹雪留下的東西?不要故意套朕的話?!蔽磥淼眉笆帐暗默F(xiàn)場,楚景遠自然不可能說他真正在做些什么,依然神色自若的整理一下交疊的衣領(lǐng)走到二人身邊,“就你會貧嘴,朕裝病的事你們知道就好了,可別到處去說?!?/p>
見楚景遠也不掩飾,巴娥更是笑的輕巧,同楚若炎對視一眼,接過宮女遞上來的糕點推到男子面前笑呵呵的用嘴指著那盤東西,“我們有什么好宣揚的,就算不說,滿朝文武又不是傻子,你這病是輕是重他們心里還沒數(shù)么,皇兄也不是真想騙過他們才連裝裝樣子都不做吧,不過,若炎可是當(dāng)真了,還特意給你送吃的過來?!?/p>
深知皇弟對自己的關(guān)心,楚景遠溫柔笑著看向楚若炎,對方不自然的別過頭,“本,本王也不是信以為真,原本昨日還很健康,怎么可能說病就病,皇姐別說的我好像不會思考,拿糕點只是順便而已?!?/p>
楚若炎依舊口是心非,此時梅竹雪的調(diào)侃換成巴娥反倒有些不知如何應(yīng)付,只得拿起一塊糯米糍低頭安靜吃著,好像之前說過擔(dān)心的話不是出自他的口,而楚景遠當(dāng)然也不會戳穿他的心意,跟著拿起一塊糕點吃起來,咬過一半看著糕點內(nèi)的餡料不禁微怔,卻又苦笑一聲吃下另一口。
注意到男子這一變化的巴娥自然不肯放過機會,她先跟著他們也拿起糕點吃過才明白剛剛這人的反應(yīng)所謂何意,笑吟吟的點著盤子瞧著對方,“都說鳥有相思鳥,樹有相思樹,豆有相思豆,這海紅豆紅而發(fā)亮,從不褪色,像一粒心形的紅石,它的紅色由邊緣向內(nèi)部逐步加深的,最里面特別艷紅的部分又呈心形,真是大心套小心,心心相印。梅竹雪那丫頭連走了都對皇兄表明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