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主人還叫自己梅竹雪,可見她還是現(xiàn)在的主人并沒有恢復(fù)記憶,阿成等人不知為何都松了口氣,可這黑炭料理也是真實發(fā)生,這老板娘究竟是怎么了?這么想著,于是眾人再次望向婁勝。
見女子并未發(fā)覺自己失常之處,婁勝笑著搖搖頭,看來是受了刺激從而連精神力也影響,怕是腦里拼命在想著好的事情,故意摒棄了壞意識吧,雖不至于瘋癲,可也與癡傻幾乎無異。
心病。
得出這種答案,估摸著許是同那小皇帝發(fā)生了什么,婁勝捋著胡須低笑,“雖不知姑娘遇到何事讓你如此在意,只是如此料理實在有些讓人失望,老夫本想介紹一位料理能人給姑娘,只可惜今日不適合商談此事,你且整理好心緒之后,到城郊的華露園來找我?!?/p>
說完,婁勝便起身嘆氣離開,梅竹雪卻因此瞬間驚醒,盯著桌上那碗連自己都認(rèn)不出是什么的黑色物質(zhì),頹然的癱坐下。
自己……這都是在做些什么啊?
又恢復(fù)到那種時候了,糟蹋料理,毀了廚房的時候……
想到曾經(jīng)同習(xí)謙分手后的那段日子也是如此,梅竹雪掩面苦笑,笑聲越來越帶自嘲。
眾伙計見狀紛紛簇?fù)砩先ァ!爸魅耍鷽]事吧?是哪里不舒服?陛下要罷您職?”
“收起你那烏鴉嘴?!币挥嫳踉诎⒊深^上響起,胖子收回硬拳不顧對方哀嚎望向老板娘,“您這可是在故意氣那老頭?”
聽胖子這么一說,阿成才恍然明白,哦了一聲之后卻又遭來一計爆栗。
勉強對打鬧的兩個人笑笑,梅竹雪揮揮手無力道,“你們都下去吧,馬上就到晚上忙的時候了?!?/p>
遣散眾人,梅竹雪看著那未撤走的爐灶發(fā)呆,身子不自覺站起來走過去,從剩下的食材里拿出幾顆雞蛋打碎在空碗里攪拌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里面殘留幾塊碎皮,好不容易都挑完,才發(fā)現(xiàn)加熱的鐵鍋里又忘了放油,倒完油將打好的雞蛋倒進(jìn)去才發(fā)現(xiàn)油太多溢過了蛋液。
沉重嘆口氣,又找來炒勺盛出多余的油,剛要顛鍋將蛋液攤勻,卻不料油鍋沾了火星,不但火花瞬起,熱油還濺到梅竹雪的手腕。
“嘶!”梅竹雪手上一疼松開之際,油鍋咣當(dāng)一聲砸到地上險些就壓在她的腳上,好在身側(cè)一個猛力將她拉出那灶臺才避免了更大的災(zāi)難。
“……”驚慌的看著扣地的鐵鍋梅竹雪急促的喘息著,抬頭望向救了自己的人,試圖彎起嘴角對那人笑笑,“陽星,還好你來了?!?/p>
“這是在做什么?”望一眼桌上的黑物又望一眼混亂的灶臺旁,陽星忍不住將懷里的女子更加摟緊,剛回來就聽到伙計他們說她有些異常,上來竟看到她近乎自殘的舉動不禁心慌。
“我……”感覺自己的笑容似乎顯得有些僵硬,梅竹雪低下頭收起了微笑。
自己在做什么?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明明說要不在意的,可每個動作都在想著那男子,想他的聲音,想他的笑容,甚至還想著他身上獨有的味道,明明說過沒事的。
“你,和皇上發(fā)生什么了?”
意識被喚醒,梅竹雪又抬起頭望著俯視她的男子,只覺得他圈著她的手臂似是更用力了些,眼神也閃爍不定像是一彎清澈湖水,而自己頹廢的面容則晃蕩在那灘湖水當(dāng)中。
“我……”梅竹雪試圖又張了張嘴,卻終究泄氣一般降了語調(diào),“陽星,好疼,可以放開我嗎?”
這才發(fā)覺自己下意識的舉動,陽星略顯尷尬的松開手,視線落在她燙的微紅的手上,從懷里摸索了一陣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點乳狀液體涂抹在那纖細(xì)白希的手腕上。
低沉的聲音帶著責(zé)怪更多的還是憐惜,“不是最愛惜自己的手,說手便是廚師的生命嗎?為何還要如此摧殘它?!?/p>
“……對不起?!卑櫭既讨弁?,感受著那燙傷的地方被藥膏涂抹后帶來的清清涼涼的感覺,心稍微平靜許多,如此不在狀態(tài),要如何繼續(xù)為那個人烹調(diào)食物,明明都已經(jīng)可以吃出酸味,正是趁勢繼續(xù)強烈刺激的時候,然而自己卻因為告白的事一蹶不振。
“為什么要對我道歉?”
“恩……就是有那種感覺?!?/p>
將梅竹雪送到座上做好,陽星看著地上的狼藉嘆口氣開始一點點收拾起來,捂著傷處靜靜看著男子的背影,梅竹雪輕輕笑笑,這個男子若是放到現(xiàn)代一定是居家好男人吧,又有體力,又勤勞,還會上山打野味,心地善良,為人耿直甚至有些憨傻,雖然有時候反應(yīng)慢半拍,可是關(guān)鍵時候卻很可靠。
這樣優(yōu)秀的男子,又跟自己前男友神似,是自己喜歡類型的外表,聲音也渾厚帶有磁性,如此的得人心,為何自己愛上的卻不是他呢?
明明最能讓自己動心的是這個人才對,可是為何……偏偏被那狐貍系的妖媚男子死死抓住了心,被他的喜怒哀樂牽引著,不拘的微笑在心底系成解不開的結(jié)。倒是想起那句古詩“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