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陣子,我真的覺得自己幸福。
不是靠假設,也不是靠等待,而是那種實實在在、睜開眼就能看見的幸福。
梁知律住進了我家,一開始只是偶爾過夜,后來他把律師樓搬到橙縣的一個寫字樓,開車二十分鐘。我們開始有了共享的早晨,甚至也有了吵架的權(quán)利——關于冰箱里誰喝光了最后一罐蘇打水,關于沈慕到底要不要吃巧克力脆片。
我們的日常,像是一段被命運推遲過的正常生活。
沈慕喜歡他,喜歡得毫不隱藏。
“你不是我爸爸,但我可以叫你叔叔爸爸嗎?”
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們?nèi)齻€人正躺在比佛利山莊郊外一家度假酒店的草坪上。那天太陽很好,風吹得人幾乎不想說話。
梁知律看著我,我點了點頭。他笑了。
“叔叔爸爸”就這么叫上了。
我們在酒店住了三天,房間有落地玻璃窗,能看到遠處洛杉磯的山線。晚上我們帶沈慕去酒店泳池,他坐在池邊甩水花,我和梁知律坐在躺椅上,安靜地看著他。
我那一刻有種幻覺:我們從來沒有錯過彼此的人生。
第二晚吃飯的時候,他忽然說起他以前的工作。
“你知道我為什么接觸名人離婚案嗎?”他說,“因為他們一旦崩塌,會讓你看到婚姻制度的最底線?!?/p>
我看著他,聽他娓娓道來。
“有個真人秀明星,為了不讓丈夫分走她的‘情緒商標’,去做了人格鑒定,證明自己‘某種程度上’不穩(wěn)定。她說那樣她能保住品牌?!?/p>
他說的是
ki
kardashian
的前經(jīng)紀律師朋友的故事,我在八卦新聞里見過一點,只是沒想到是真的。
“還有個男明星,找我打官司,因為他老婆把一整棟房子都搬走了——連廚房的水龍頭都拆了?!?/p>
“結(jié)果呢?”
“我們還是輸了,她請的風水師證人說‘那房子沒了爐灶,已經(jīng)不算家’?!?/p>
他講的時候沒有炫耀,只是帶著一種游刃有余的冷靜,像一個見過太多戰(zhàn)爭痕跡的醫(yī)生,習慣了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