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去上班也沒什么好的呀。”趙楚月來了精神,認真地說:“你看你平時也沒有太大消費,信托的錢不資助那什么福利院綽綽有余了,要是覺得不夠,我還可以給你,多少都不是問題?!?/p>
“這不是錢的事,可是不工作我干什么呢?”
“干什么不好,旅行、運動,或者發(fā)展點興趣愛好,不工作的人多了去了,大家都過得很充實啊?!?/p>
趙楚耘都不知道這是他們第多少次聊到工作的話題了,但不同的是,從前每次他都能直截了當?shù)鼐芙^,今天卻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他總是執(zhí)著于工作,總希望能依靠自己的能力拼出點什么,而現(xiàn)實卻是,一無所成。
“我暫時還沒有想好以后的事,楚月,”他低聲說:“我們可以先不討論這個嗎?”
趙楚月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或許有些尖銳了,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好,好,不說這個了,”她說:“這段時間你就好好休息吧,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回家了,住在我這里,轉(zhuǎn)換一下心情?!?/p>
趙楚耘沉默了片刻,答應(yīng)了。
即使他總是很不愿意麻煩趙楚月,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現(xiàn)在非常需要暫時遠離熟悉的一切。
于是他就這樣留在了酒店里。
他連一趟家都沒回,趙楚月似乎篤定了他一定會留下,竟然在他還病著的時候就把他家里的必需品搬了過來,其余穿的用的一應(yīng)買了新的,整整齊齊掛在衣柜里。
趙楚耘這次病得確實厲害,退燒以后又兩三天才徹底恢復(fù),不過他不想等,硬是戴著口罩和律師見了面。
他在律師那里才第一次完整的看到舉報材料,與公司列舉的也大差不差,養(yǎng)病的幾天他又仔細回憶了開標前發(fā)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地復(fù)述給了律師。
他的電腦向來是上下班隨身攜帶的,唯一一次疏漏,就是大意落在咖啡廳的那次。
不過因為電腦有密碼,取回時也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所以當時他并沒太放在心上。
他和律師們事無巨細地討論了大半天,期間趙楚月一直在房間里陪著,百無聊賴地走來走去,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又看看樓下的河。
年關(guān)將近,她早早結(jié)束了這一年的工作,開始了久違的放假狀態(tài)。
趙楚耘忙得上頭沒顧及她,到晚上律師走了才想起身邊還有這么個大活人,想起趙楚月一整天和他說了不下十次“吃飯”,都被他含糊地敷衍過去了。
他著急忙慌地出去,卻看見趙楚月平靜地坐在餐桌前,微笑著托腮看著他。
“忙完了?快來吃飯吧?!?/p>
她語氣溫和,面前的桌上是準備好不知多久的飯菜,竟然就這么一直安靜地等著。
這段時間,趙楚月簡直“善解人意”到了和從前判若兩人的地步,安安靜靜不吵不鬧,讓趙楚耘甚至覺得不太真實。
可他也看得出她是為了照顧自己努力克制情緒的。
看著她望向自己的笑臉,趙楚耘心底逐漸涌上一種難以言喻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