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半,趙楚耘起身去做飯,他提前問過她想吃什么,家里準備好了食材,他問了她魚要清蒸還是紅燜,趙楚月選了油潑的。
趙楚耘在廚房待了一會兒,忽然又摘下圍裙出去了。
“家里沒有姜和料酒了,我去超市一趟?!?/p>
趙楚月抬眼,“很重要嗎,不用不行嗎?”
“不用怎么做魚啊,大小姐,”他邊笑邊換衣服,說:“在家等著吧,我一會兒就回來?!?/p>
他要出門了,趙楚月又叫住他,問:“你去哪個超市?。俊?/p>
“到小區(qū)對面那個大的,附近小店不賣蔬菜?!彼聪蛩骸霸趺戳耍阋獛裁磫??”
“沒,就問問?!壁w楚月聳肩,“那你快去快回?!?/p>
他們沒有再多說,趙楚耘很快拿上手機出門了。
出來以后,他莫名感覺一陣好笑,自己竟然就用了個這么蹩腳的借口跑出來了。
什么料酒和姜,家里當然都有,他甚至都沒藏,就那么大大剌剌地擺在臺面上,反正趙楚月也不會進廚房。
現(xiàn)在是七月,暑熱漫長,六點多天還很亮,他坐在小區(qū)樹下的長椅上,身邊是蹦蹦跳跳的小朋友們在搶著玩秋千。
趙楚耘掏出手機,打開了攝像頭畫面。
趙楚月真的會看嗎?
時間所剩無幾,明天一早她又要出發(fā)去上海,在那個假的“截止日期”之前都不會回來,如果真的是她,今晚恐怕就是最后的機會。
監(jiān)控畫面里,書房空空蕩蕩一切如常,電腦因為長時間無人操作已經(jīng)熄屏,只有綠色的電源燈還在亮著。
趙楚耘長久地舉著手機,胳膊有些發(fā)酸。
他決定在這里待半個小時,半小時一到,他馬上回家。
他已經(jīng)想好了,如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他會撤掉房間里的監(jiān)控,再也不追查,他會將這件事永遠翻篇。
他的心臟沒有那么強大,無法承受長久懷疑自己身邊人的壓力,今晚過后,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
只要趙楚月不出現(xiàn),只要她不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安全的希望似乎越來越大,趙楚耘的心也逐漸地放松下來。
是啊,怎么會是她呢,趙楚月根本沒理由這么做,怎么可能是她。
是他自己杞人憂天,這些日子或許精神壓力太大,才只憑著一雙色塊相近的鞋就疑神疑鬼,是他的問題。
時間過去二十分鐘,趙楚耘忽然連剩下的時間也不想等了,他自嘲地笑笑,起身準備回家。
回去的路上還是要買瓶料酒的,不然兩手空空也不好交待,不過要小瓶,家里的還沒用完;至于姜倒是可以多買一些,反正早晚用得到。
油潑魚又是怎么做的來著?先上鍋清蒸一下,蒸的時候可以順便把秋葵炒好,這樣兩道菜就可以一起上桌了。
他在心里默默計劃著,可就在要關(guān)上手機的最后一秒,屏幕里的畫面終于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