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舉起杯子對米彩說道:“咱們別光顧著說話了,碰一個杯吧,慶祝我們有機會化干戈為玉帛?!?/p>
米彩點了點頭端起自己的果汁輕輕與我碰了一個杯,隨后泯了一口,又對我笑了笑,擺脫了剛剛的黯然和低落。
……
晚餐繼續(xù)進行,我已經(jīng)喝了兩杯紅酒,而米彩只是喝了小半杯果汁。
我表情復雜的看了米彩許久,終于放下手中的酒杯對她說道:“我明天就要回老家了?!?/p>
“怎么了,你是要休假了嗎?”米彩并不太在意的問道。
“不是,是回老家生活,我這邊的工作已經(jīng)辭掉了?!?/p>
米彩看著我,放下手了手中的筷子,有些驚訝的問道:“辭職了!是家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難怪米彩驚訝,因為前些天她才陪我租下了現(xiàn)在住的這間單身公寓,但她并不知道當時的我正處于掙扎之中,雖然在掙扎可是卻還沒有生出離開的念頭,但最后選擇了以匿名信的方式告訴她米仲德的權利y謀時,我離開這座城市的命運就已經(jīng)無可更改了。
我笑了笑對米彩說道:“你知道的,我那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工作,再加上我的年紀也不小了,真沒多少時間在這座沒根沒底的城市繼續(xù)掙扎著了,所以回老家過一種安穩(wěn)的生活也是不錯的選擇,人,尤其是成年人必須要學會對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米彩點了點頭認同了我的話,但也沒有說太多,我們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注定過著彼此不理解且不能互相滲透的生活。
我再次向米彩舉了舉杯,米彩端起酒杯向我示意,我點頭后一口飲完了半杯的紅酒,一種不能用言語表明的情緒和酒液一起在我的軀體里彌漫了開來。
……
這頓晚餐在我和米彩寥寥數(shù)語中結束,在米彩要離去之時,我將自己身上所有的現(xiàn)金全部掏了出來,這些現(xiàn)金中有一部分是我的工資,還有一部分是轉租了這間單身公寓后得到的錢,總共10318元,還掉米彩的10016元,我還剩302元,而這302元就是我在這座城市掙扎了兩年多后最后得到的身外之物。
我將錢放在桌上,很認真的從一堆零散的錢幣中數(shù)出10016元遞給米彩,道:“咯,還你的錢?!?/p>
米彩看了看我,才我從我手中接過那一疊從一百到一塊面值不等的錢,卻出乎我意料的從里面抽出16元錢遞給我說道:“我喜歡整數(shù)?!?/p>
我詫異的看著米彩,沒有伸手去接,她卻已經(jīng)將零散的16元錢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將另一疊錢放進了自己的手提包里。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泵撞蕦ξ艺f道。
“哦,好……路上注意安全?!?/p>
米彩點頭隨即轉身離去,我忽然意識到過了這個夜晚,我們或許將不再有見面的機會,盡管我和這個要離去的女人做了將近兩個月的冤家,但最后還是隨著我的離去,將那些短暫的曾經(jīng)化作塵埃,然后被流逝的時間慢慢抹去。
“米彩……”我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怎么?”她回過頭,長發(fā)垂肩的模樣讓她看上去是那么的不染塵埃。
我沉默了許久,低聲問道:“我們算朋友嗎?”
米彩稍稍想了一下,點頭對我說道:“算。”
“嗯。”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米彩向我笑了笑,然后轉身向不遠處的電梯口走去,一小會兒電梯便關上了門,于是再次將我們隔離在兩個世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