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六、
顏淮這般鄭重其事,席上氣氛有些凝重,陸望舒自然不知道這些往事,更不知道秦夫人曾經(jīng)與提過顏子衿與喬時松的婚事,不過她還是敏銳的察覺到席上眾人神色各異,心思揣摩了一番,最后選擇安靜吃酒。
“此事自然需要兩位前來,延文自隨我到了皓羽營中,行事做人營中大家皆有目共睹,這么多年相處下來,延文早已成為我必不可少的左膀右臂。”顏淮忽地端起酒杯站起身,目光定在有些呆滯的喬時松身上,“延文與小妹相識多年,兩人也算相熟,小妹曾多次與我夸贊過延文。”
陸望舒越聽越覺得有些不對,如今這個時候,顏淮與喬時松皆是要上戰(zhàn)場的人,今日甚至還是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才辦的一場家宴。
聽顏淮話中意思,其實家中對喬時松甚為滿意,為什么這么久時間不提,早不說晚不說,偏要挑這個時候為喬時松和顏子衿說親?
陸望舒心里直犯嘀咕,總覺得有些不對,卻沒有發(fā)現(xiàn)到顏子衿的表情幾乎是不加掩飾的疑惑,顏子衿自認為自己應(yīng)該算是在場眾人里最清楚顏淮的,可現(xiàn)在這個情況,她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延文、延文能得小姐青睞,倒是讓我們有些受寵若驚。”喬家大哥連忙回道。
“喬將軍與錦娘年齡相仿,我記著差也差不了幾歲?!鼻胤蛉寺狀伝凑f了這么多,以為他今日單獨請喬家兄嫂來宴席,是打算為顏子衿與喬時松說親。
顏淮如今身為顏家家主,這家中弟妹的婚姻大事自然需要他拍板,雖然摸不清為什么會是這個時候,但見顏子衿與喬時松歲數(shù)相差不大,自己曾多次與顏淮提過他倆,喬時松也是個有出息的,秦夫人倒是樂得湊成此事。
顏子衿回過神,怎么聽著顏淮是想給自己和喬時松牽線,這倒是奇了怪了,往日自己提起這些,別說聊什么婚事,就算是多夸了別家公子幾句,他當(dāng)場沉下臉都是常有的。
明明除了他自個兒,誰娶顏子衿顏淮都是百般不答應(yīng),怎么今日忽地想開了,難不成顏淮這是喝醉糊涂了?
“此事謹玉已經(jīng)思考許久,如今只有我們兩家人,倒也可以敞開了說?!鳖伝凑f著,一抬眼,正好與喬時松對視,“靖州戰(zhàn)事即起,我與延文皆要奔赴戰(zhàn)場,念著喬大哥夫妻此番長居,初到京中,今我顏淮有意與喬時松結(jié)為金蘭之交,一來我們兩人同袍共事多年,二來若喬家有什么事,顏家也能多加照拂,不必擔(dān)心他人妄言?!?/p>
“當(dāng)啷”一聲,喬家大嫂手中竹筷跌在桌上,她沒想到顏淮開口說的竟然是這事,隨后反應(yīng)過來是自己太自作多情,畢竟顏淮從頭到尾也沒說提的是婚事。
此番不僅是喬家大嫂震驚,連秦夫人也目瞪口呆,隨后連忙開口:“謹玉你、你、我還以為你是想——”
“畢竟若我與延文結(jié)為兄弟,母親自然也成了長輩,可又想到延文家中還有兄嫂,這事兒自然不能獨斷專行,總得問過喬家人的意見?!鳖伝凑f著又看向喬家兄嫂兩人,“之前聽聞兄嫂兩人入京,謹玉早有此意,可惜事務(wù)纏身一直被耽擱,如今總算得了機會,這才貿(mào)然請了你們二位前來?!?/p>
喬時松整個人呆愣在原地,許久才有些木然地抬起頭,他忽而想起那次在船上,自己隔著窗戶與他對視顏淮,那時他的眼神與現(xiàn)在這般無二。
“這、這事……”喬家大哥感覺自己此刻的舌頭有些發(fā)麻,支支吾吾半天,連完整的一句話也說不順暢。
顏家如今的地位已經(jīng)與剛?cè)刖r不可同日而語,有意攀附結(jié)交者無數(shù),喬家算不上什么大門大戶,更別說如今這一切,都是喬時松自己親手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