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九、
春獵當日,院子大家早早就忙成一團,獵場離城中較遠,來去的路上要花上不少時間,所以顏子衿她們得早早地起床洗漱,不過顏子衿最是喜歡這樣的活動,不等木檀她們來催自己就起床了。
這日顏子衿高高梳了一對雙髻,瞧著清爽又靈巧,顏子歡見了她這般,伸出小手在腦袋上比了比,直說像是一對兔子耳朵,陸望舒雖也換了輕便的騎裝,但她在孝中并不打算隨意走動,只梳了垂髻簪了幾朵素雅的發(fā)簪作裝飾。
顏淮他們因要參加春狩的典禮,此時早已帶著顏明先策馬去了獵場,依照規(guī)矩,陛下還會在這一日前設(shè)下彩頭,讓在場的年輕男兒們比試射御,春狩開始前最熱鬧的便是此事,生怕錯過這樣的熱鬧,秦夫人讓平媽媽前來催促著姑娘快些準備。
等到顏家車馬到達獵場時,已經(jīng)能夠聽見里面圍場里傳來的歡呼喝彩聲。
“瞧著像是已經(jīng)開始了?!鼻胤蛉诵Φ?。
顏子衿牽著顏子歡下了馬車,聽見里面的動靜早已按奈不住,進了內(nèi)場后秦夫人牽著顏殊,想著這個日子就讓姑娘們自己走動,問了問她們的打算。
陸望舒自然跟著姨母,顏子歡見人這么多一時緊張,也說著要陪著母親。
顏子衿想著要是跟著她們過去,就不能近距離觀看京中男兒們比試,正巧看見不遠處宋珮一身棗紅勁裝,便說著自己尋宋珮,得了秦夫人允許后這才急急朝著宋珮所在的方向奔去。
許久不見顏子衿,宋珮見她小跑過來,立馬歡喜地上前牽住她的手:“快來快來,一會兒位置被人占了?!?/p>
“比到哪兒了?”
“已經(jīng)比了一輪,二哥他們剛上場呢?!彼潍樦钢胺讲贿h處圍成一圈的靶場,兩人找了個好位置,所以瞧得極為清楚。
顏子衿先是看見顏明,他一身綠衣,正策馬與大多數(shù)人停在休息處,靶場里那些順利晉級的男兒們正策馬搭弓,時刻準備這按順序上場。
宋玟排在最前方,他今日衣裝極為奪目,想是宋大人今日直接放了他撒歡,所以看起來格外高興。
從司射手里拿過牌子,宋玟下一秒便策馬奔至場中,他的前方百步開外豎著七個射靶,正中用染了顏色的稻草標記紅心,只見宋玟立馬張弓搭箭,七次箭出,次次射中稻草。
人群中頓時爆發(fā)出熱烈的叫好聲,宋玟顯然極為得意,在馬上站起身朝著人群揮手。
“鈞仙兄長好強的箭術(shù)?!鳖佔玉瓶滟澋馈?/p>
“他才不會放棄出風頭的機會呢,而且上次輸給你哥哥惦記了整整一年,今日可是做足了準備要贏回來?!彼潍樅吆咝α艘宦暎安贿^剛才你哥哥這邊靜靶可是穩(wěn)中紅心,二哥他懸了?!?/p>
顏子衿沒聽懂宋珮口里的“靜靶”,正若有所思地點著腦袋,猛然聽見身側(cè)眾人一聲驚呼,宋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錦娘快看,你哥哥!”
順著宋珮指的方向看去,另一處靶場的柵欄邊,顏淮身著玄色勁裝,難得地用發(fā)帶綁了高馬尾,顯得格外英姿颯爽,他身下的烏色俊馬顏子衿一眼就認出那是他的愛馬追云,沒想到今日春獵他竟然將追云帶了出來。
隨著司射一聲哨響,只見顏淮策馬揚旗奔入靶場,隨后在他前方頓時飛出無數(shù)圓靶,其中夾雜著用紅墨涂抹表面的小型圓靶。
“這是奔射,規(guī)定數(shù)目里射中紅靶越多越好,”宋珮手掌搭在眉弓處,一邊瞧著顏淮的動作一邊向顏子衿解釋道,“上一次你哥哥射中了二十一個,也就比太子殿下少了三個?!?/p>
隨著飛靶出現(xiàn),顏淮身下追云的速度不減,在規(guī)定距離內(nèi)左右奔行,隨即極為熟練地張弓搭箭,系著紅綢的羽箭如流星般朝著飛靶飛去,毫無誤差地射中空中的紅靶,甚至還有一箭雙靶的精彩命中。
直到飛靶落完,顏淮這才抓緊韁繩勒馬急停,追云似乎也極為興奮,揚起前蹄發(fā)出極為響亮的嘶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