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低垂著頭,眼淚沒停過。
時安夏站起身,裙擺在地面掃過一道優(yōu)雅的弧線。她走到窗前,背對著兩人,“是我和你們表妹夫拔苗助長了。”
他們原是細皮嫩肉的少年,被熱水燙一下也要嗷嗷叫半天。
早前夫君寫信來說,那倆小子還不錯。平時嬌滴滴的,上了戰(zhàn)場,身上幾十上百道大大小小的傷口,哼都沒哼一聲。
時安夏嘆了口氣,“是我們心急了些。”
她以為是在給他們機會,將多年后該達到的成就提前至今。誰知卻是將無法承受的重擔,過早壓在了他們肩上和心上。
是她哥哥時云起給了她錯覺,以為天才少年誰都可以早日為朝廷貢獻光和熱。
可她忘了,她哥哥少年時是經(jīng)歷過怎樣的傷痛,與蜜罐中泡大的少年終是不同。
他們還不太懂得分辨人心,才會輕信了旁人。
窗外,初春的陽光溫柔撫過庭院中新發(fā)的嫩芽。
時安夏沒有轉(zhuǎn)身,聽著身后兩個少年壓抑的哭聲。
她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曾有個將軍,得了探子回報,說敵軍藏在一個村子里。探子還說,那村子就是敵軍的窩。”
馬楚陽和唐星河都忘了哭,齊齊抬頭看向表妹纖薄的背影。
又聽她說,“將軍下令,放火燒了那村子。半夜,火光沖天,整個村子沒逃出去一個活口?!?/p>
時安夏頓了一下,轉(zhuǎn)過身來問,“你們猜后來怎么了?”
若在往常,二人必爭搶著天馬行空地回答。如今,皆沉穩(wěn)又沉默。
時安夏也不是真的要讓他們回答,只淡聲道,“將軍后來才知,那村子里幾百口人,全是老人婦人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