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夏曾聽岑鳶說起,有一方天地,女子與男子同堂求學、并肩而行。既可執(zhí)筆論政,亦能揮斥方遒。
那里的女子不必躲在深閨,無需假借男兒之名,自可堂堂正正立于天地之間。
這樣的世道,時安夏不知在北翼需要多少年才能得見。百年,千年?或許更久。
打破千年枷鎖不可操之過急,卻也不能任其自然。這是她近來徹夜輾轉時,漸漸明晰的念頭。
孝敬公婆是美德,卻不該成為婆母磋磨兒媳的枷鎖和理由。
時安夏的視線落在那句“從此人間無春暉”上,便是覺得,有些規(guī)矩,是該有人來破一破了。
北茴來來回回在跟前晃蕩。
時安夏把目光從書冊移到了她臉上,不由莞爾,“你若心急,不妨也去公堂看看。”
北茴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不急,我就是想著,池家肯定是跑不掉的,可池霜姑娘終究要落個‘逼死祖母’的惡名?!?/p>
這孝道如天的世道,縱使祖母十惡不赦,做孫女的逼死了祖母也叫人容不下。
即使是護國公府有心袒護,可時間一長,不止池霜本人遭詬病,就連護國公府也要背上罔顧人倫的罪名。
時安夏慢條斯理翻了一頁,“且看看,你別急,沒準有驚喜?!?/p>
到了正午時分,出去看熱鬧的南雁紅鵲等人回來了,個個小臉兒通紅,吱吱喳喳議論著。
這場公開審理猶如驚雷炸響。
世人方知,當年名動京城的才子池奕卿死得如此唏噓。
方知池老夫人得知兒子的死亡真相后,竟坦然接納了東城那三間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