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局,終是到了收網(wǎng)之時。
蕭允德負手立于城樓之巔,衣袍獵獵,墨發(fā)在風中翻飛,眼底凝著千年寒冰般的冷意。
“逆賊!當誅!”
他薄唇輕啟,聲音不重,卻似驚雷般在每個人耳畔炸響。城下叛軍陣中頓時一片騷動,最前排的士兵竟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四周的兵戈聲驟然凝滯,仿佛連風都畏懼他的威壓,不敢再肆意呼嘯。
城樓上,羽箭林立。寒鐵打造的弩機同時上弦,三千御林軍鐵甲森然。
月光掠過箭簇,在青石磚墻上投下密密麻麻的暗影,宛如巨龍張開的鱗甲。
林文松瞳孔劇震,喉間擠出嘶聲,“不……不可能!明明!明明已經——”
“明明已經擒了我?”蕭允德薄唇微勾,笑意不達眼底,“就憑你那些廢物?”
林文松渾身血液驟然凝固,握刀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城下叛軍陣中,郭進東死死攥著長槍,指節(jié)發(fā)白;秦宏昌面色鐵青,心如死灰。
桂四方騎在馬上攥緊韁繩,耳里聽著宮門落閘的聲響。他望著轟然閉合的宮門,喉間涌上鐵銹味。
最擔心的局面,終究沒能避免。他想要權傾朝野,卻也前怕狼后怕虎,是以遲遲未動。
這次若非逼急了,其實他還是想再等等,等到一個更成熟的時機。
此刻,心碎,夢亦支離破碎。
然,最后一絲倔強,還支撐著他的脊梁。他忽然仰天大笑,聲嘶力竭,“臣等今日血濺皇城,只為肅清朝綱!陛下身邊奸佞當?shù)溃嫉取?/p>
話音未落,一支羽箭穿透桂四方的肩胛骨。
他悶哼一聲,轟然落馬。
“聒噪?!背菢巧?,蕭允德緩緩放下雕龍弓,居高臨下睨著地上掙扎的亂臣賊子。
他這一箭刻意偏了三寸,然后微微側首瞥向身側的西影衛(wèi)影衛(wèi)長龍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