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清朗,執(zhí)禮時(shí)袖口沾著的墨痕若隱若現(xiàn),聲音清潤如玉磬相擊,“云舟見過霜兒姐姐?!?/p>
緊接著,穿粉色衫子的小姑娘牽著只小狗湊過來。
小狗“汪汪”兩聲,她忙按住它的腦袋,自己卻先笑出了梨渦,“長安別鬧!安雪見過霜兒姐姐?!?/p>
池霜長這么大從未有交好的同伴,愁生計(jì)都愁不來,哪有心思呼朋喚友?
她指尖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角,手足無措,怯怯的,連回應(yīng)都沒來得及。
因?yàn)閬淼娜颂嗔?,一個(gè)一個(gè)介紹著自己,邱紅顏,紅鵲,北茴,東蘺,南雁,木藍(lán),唐楚月,明昭……
有的介紹自己是公主的婢女。公主接話說,“不,她們是我的姐妹?!?/p>
還有的是誰的小姑子,誰的兒媳婦。
然后是鄭巧兒指著一眾年長些的女子介紹,“這是你秦姨,莫姨,姚姨,于姨,唐……哦,這個(gè)不能叫姨,你得叫大姑母?!?/p>
一個(gè)個(gè)陌生的名字伴著笑臉撲面而來,池霜耳邊嗡嗡作響。
池霜眼花繚亂,只覺得眼前人影綽綽。
她訥訥地立在原地,指尖被鄭巧兒溫?zé)岬恼菩陌?/p>
忽覺此起彼伏的笑語聲,仿佛春日里驟然漲潮的溪水,快要漫過青石臺階,溢出門扉去了。
池霜側(cè)過頭,對上鄭巧兒溫柔的笑。
她想哭。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霍青青。
母親也是這樣笑的。才這一會兒,她就貪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