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打笑臉人,凈霜感覺臉已經腫了起來,還努力笑得讓自己臉上開花:“蓮燈大師已經仙寂,相信他會護您一輩子幸福無憂,我當初冒犯了大師,現(xiàn)在實屬是報應,但好在您人美心善,收留了我,不至于讓我淪為軍妓,我愿意此生給您為奴為婢報恩。”
許是說中了他的滿意處,他的表情變得極為享受。
他遣退了所有侍從,獨留凈霜一個。
“那這樣,忘了凈霜郡主的身份,在我身邊當一條狗吧,有眼力見的狗我最喜歡了?!彼穆曇粢驗殚L期吃了藥,幾乎已經趨向女人的柔和。
梳頭有舒筋活血的效果,霧氣繚繞間,他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嬌媚”,凈霜抬頭一看,原來是皇上來了。
“羽姬?!?/p>
喑啞的聲音沉醉在眼前香艷的畫面里。
凈霜的身體一僵。
手心一疼,
她急忙咬唇將手掌松開。
恨這個人已經成了下意識的本能…
與此同時,貴妃突然被人從水里赤裸裸地撈出,刻意壓低的聲音仿佛帶著絲絲蜜意,直撓得人心尖兒發(fā)癢。
“皇上,您怎么來了,您不是去辛姐姐那兒了嗎?我以為,你不喜歡羽姬了呢?!?/p>
語未落,淚如珍珠般我見猶憐地落了下來。
真容易激發(fā)男人的保護欲,更何況,這個男人為了他,屠了一座城池。
“那女人只是一枚棋子罷了,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羽姬,你知道的,當年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死了?!?/p>
“真的嗎?”
房鱗則滿腔柔情,將他摟在懷里,眼中欲望更盛,只是觸碰到滑嫩的肌膚時,蹙眉:“怎么不擦干水珠?”
“還不是因為羽姬想念陛下,陛下怪羽姬?”
“你怎么會這么想,朕是怕你著涼,”房鱗則大笑,牽著羽姬走向床榻,聲音傳來:“洗澡的侍從,罰在浣衣房冷水洗衣三日。”
凈霜努力地使喚這具身體,一步步艱難地邁出門外,寒冬臘月,宮墻的檐角結成了冰角,凈霜感覺自己的臉上也被凍住了,那笑容被凍得無比僵硬。
“快去浣衣房吧賤婢,真以為羽姬是你三兩句可以巴結的?這堆是我昨日的臟衣服,洗壞了少不了你二十板子!”
侍女徐敏的臉上又掛上了明晃晃的惡毒,將一捧衣服往凈霜頭上扔,周圍的太監(jiān)嘻嘻地和她一起嘲笑她。
凈霜彎下腰撿起那堆破衣服,突然摸到一張硬紙條,一愣,想起了昨日在墻角看到的一幕,徐敏和一個瘦得跟猴子一樣的侍衛(wèi)推搡的畫面,那侍衛(wèi)還將她擁在懷里…
私通雖非謀大逆,但也會掉腦袋,徐敏如此大膽?
凈霜面色平靜地,任憑耳里闖入殿內放肆的男女調笑聲,長袖下遮擋,捏緊了紙條。
寒風刺骨,凈霜到浣衣房報到的時候,天色仍舊未破曉,那是最黑暗的黎明,宮里的燈籠光昏暗,她摸索著找到了一個木桶,從井口打水,嘩啦一聲,統(tǒng)統(tǒng)倒在大盆里。
她是這宮里地位最低的雜役侍女,但是凈霜從前十指不沾春水,恍惚地看著面前如山堆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