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兄客氣了,這莽牛肉太貴重……”
“不必推辭,你既拜入了七武盟,我自當照料你一二,此前只是一直沒有空暇,嗯,在這外堂之中我也有些許地位,你若遇到什么事,也可以來回山堂尋我。”
許濠沖著吳銘擺了擺手。
身為二次凝血的內(nèi)堂成員,他的地位自然比外堂武夫高上很多,吳銘如今初入凝血,在外堂謀求生計,接下來必然有很長一段時間要在這里摸滾打爬,稍微提點一番,對他來說并不費什么事。
說罷,
也不待吳銘回應(yīng),許濠便出了外堂,闊步離去。
看著許濠的身影,吳銘手里拿著莽牛肉塊,心中倒很是平靜,這世道本來就是如此,得勢者多助,失勢者寡助,唯有自身有能耐,才會令人高看一眼,許濠對他前后的態(tài)度變化,也屬于是人之常情,并不奇怪。
只不過如今的他,這一塊莽牛妖肉,倒沒有那么大的需求了,不過總歸是許濠送過來,他也不介意收下,總歸兩家之間是姻親,待到將來許家或許濠有什么事情,他也一樣會出手扶持一番。
……
離開了七武盟,吳銘回到了陳記藥鋪。
天色漸晚。
在院落里稍微休憩片刻后,他便回到了自己的屋房中。
今夜負責(zé)守院的人是馬六和胡勇,馬六負責(zé)前半夜,胡勇負責(zé)后半夜,不需要他忙活,不過對如今的他來說,守不守院也沒有區(qū)別,他對睡眠的需求已經(jīng)很低。
床榻上。
吳銘將赤蟒槍橫放在身前,他沒有躺下,而是在床榻上盤膝而坐,微微閉上眼睛,心中默運‘臨’字訣,霎時間萬籟俱寂,整個人悄然入定,進入一種無法無念的狀態(tài)。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徹底昏暗下來,臥房也陷入一片漆黑,但在吳銘的感知中,仍然與白天無異,屋子里的每一處都清晰的映入眼簾。
此外,
院落里坐在石凳上,守著院子的馬六,其細微的呼吸聲,也同樣在吳銘的感知中無比清晰,整個院子里的所有動靜,包括蠅蟲的低鳴,都在耳畔無比清晰。
吳銘整個意識無比的清晰,心中仿若一汪清潭,幽深而又波瀾不起,這種‘入定’的狀態(tài),意識并不陷入昏睡,但卻絲毫沒有疲憊之感,反而是心越靜,神越足。
不知道過了多久。
夜?jié)u漸深了。
院子里,馬六百無聊賴的坐在那里,打了個哈欠后,感覺到身子有些僵硬,便慵懶的站起身來,打算稍微舒展一下身體。
他拎著自己的斬馬刀,沿著院落走了幾步,在漆黑昏暗之中,擺出一個揮刀的基本架勢,然后一板一眼的揮動起來,打了一整套斬馬刀法,周身血氣涌動,感到十分舒暢。
與此同時。
漆黑的夜幕之下,約莫十余個人影,身披漆黑的夜行衣,潛藏在黑暗之中,各自都收斂氣息,將腳步聲壓到細不可察,悄然潛伏而至,漸漸靠近院落。
也就是在這十余人,來到院外的街巷,離院內(nèi)僅有一墻之隔時,臥房內(nèi),一直在閉目入定的吳銘,他的一雙眸子霍然睜開,將目光投向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