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舀起一勺金黃的酥酪,送入口中,軟嫩香甜的奶制品帶著剛出鍋的熱乎氣,沒有什么腥味,顫巍巍地在勺子上蕩漾,入口即化,幾乎不需要咀嚼。
李世民吃得很高興,也很干凈,沒有弄臟桌子和手,吃完了被蒙毅擦擦臉,再度用毛絨絨的斗篷包裹起來。
可憐的頭發(fā)被蹂躪成什么樣,無人關(guān)心。
“多謝先生吉言,這是吾主的謝禮?!泵梢阋恢蹦蛔髀?,觀望著赤松子和公子聊天,直到現(xiàn)在才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錦囊,沉沉地放在桌上。
“貧道可不是吉言,而是實(shí)話實(shí)說?!背嗨勺悠擦艘谎坼\囊,不屑道,“我可不差這點(diǎn)錢?!?/p>
“先生是覺得不夠嗎?煩請少待……”
赤松子翻了個白眼,一點(diǎn)都不客氣道:“我知道你家主人錢多,不用炫耀給我看?!?/p>
“那先生的意思是……”蒙毅遲疑道。
“這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就是錢了?!背嗨勺雍苌窆鞯卣f了一句,“比起錢,還是你家小主人更金貴?!?/p>
“嗯嗯?!庇揍搪勓?,甜甜地笑了,還舉手發(fā)言,“我同意。”
蒙毅卻笑不出來,警覺地把孩子抱起來?!白阆抡埳餮??!?/p>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還能趁你不注意把孩子搶走不成?你們秦人真無趣,連玩笑都聽不出來。”赤松子無語住了,揮揮手,跟趕蒼蠅似的嫌棄道,“去吧去吧,把錢拿走,下次再會?!?/p>
蒙毅尚且還在猶豫,赤松子把錦囊拿起來,塞幼崽懷里,笑道:“等你拜師的時候,貧道再收你的禮,到時候想收多少收多少,我可不會再跟你客氣?!?/p>
李世民從蒙毅懷里探出半個腦袋,乖巧地向他揮手,笑瞇瞇道:“先生再會。”
片刻后,蒙毅付了賬,帶著孩子回到了馬車。秦王放下手中的竹簡,沉著地問:“如何?”
蒙毅如實(shí)匯報(bào),平平淡淡,毫無矯飾,沒有摻雜一點(diǎn)主觀的自我評價。
秦王微微蹙眉,沉吟道:“你以為此人可信否?”
“他一眼就看出了公子的身份,又一口道出臣家里都是將星,若非消息過于靈通,或許真有些相面算命的本事?!泵梢阒t恭道。
“若是你父兄在此,尚有可能是認(rèn)出了他們的身份,但你不過剛到寡人身邊,聲名不顯,外人應(yīng)該沒這么快得知你的存在。何況這孩子,從未離宮?!辟剂康?,“然其所言,未免有故意迎合邀寵之嫌……”
龍顏鳳骨,天生帝王命?這個“帝”字用的,就很不尋常了……當(dāng)今天下,哪里有“帝”?七國之雄主,也不過都是“王”罷了。
昭襄王倒是約齊湣王共同稱帝過,一個東帝,一個西帝,但也都是曇花一現(xiàn),后來也都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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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嚇秦王一跳
這方士,看似是在算幼兒的命,實(shí)則隔著這孩子,也在斷定秦王的命途。
這話秦王當(dāng)然愛聽,但正因?yàn)閻勐牐炊a(chǎn)生了些許疑慮。
“竟未收錢,所圖甚大?!辟f話時,李世民趴在他邊上,和錦囊的繩結(jié)做斗爭,扯了半天沒扯開,只好求助于嬴政。
“開!”他充滿期待地把錦囊放嬴政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