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便是那赤霄將軍——楊鎮(zhèn)。
”“什么?”兄弟二人不約而同地驚道,他們對視一眼,似是有萬般疑問,卻又沉住了氣,靜靜等著楊筱的后話。
“自打我有記憶起,就再沒見過我的家人。
”楊筱喝了一口茶,輕描淡寫道:“按父親留給我的血書來看,我們一家受盡奸佞欺壓,母親為此而死,而奸佞手中的下一個棋子,就是不滿周歲的我。
“為了保住我的性命,也為了赤霄府?dāng)[脫奸佞的掌控,他含淚將我托付給他隱居多年的老友。
自那時起,我便跟著老先生定居在青州。
”“原來你不是江南人士,”鐘離朔靜靜聽著,忽然恍然大悟地望向她,“我說你怎么一點江南口音都沒有。
”楊筱聞言側(cè)頭一笑,繼續(xù)娓娓道來。
青州齊家與楊鎮(zhèn)一家是世交,又隱居山林,不被世人所察。
所以當(dāng)時楊鎮(zhèn)托孤之時,想也不想便咬破中指書信一封,將楊筱托付給齊老先生,以圖她一時安寧。
在齊家一日日長大的楊筱,很快便到了讀書寫字的年齡。
她若要拜師,于情于理都該拜齊老先生,可誰知陰差陽錯下,卻做了長子齊琨的徒弟。
齊琨飽讀詩書,又熟通于兵法,教起楊筱倒也毫不費勁。
他那弟弟齊琭機敏好動,也懂得拳腳功夫,所以楊筱幼時,文采武藝都有人教。
清晨跟著師叔聞雞起舞,修習(xí)百般武藝,夜里陪著師父攬月入懷,讀遍千載春秋。
閑暇時間,就幫幫農(nóng)活,談?wù)勌煜?,好不快活?/p>
小丫頭一來,便給這竹林深處平添許多樂趣。
她自身本就活潑好學(xué),為了教她,齊琨齊琭兩兄弟更是加了倍地修習(xí),生怕自己有所疏漏,誤了楊筱的學(xué)問。
齊老先生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對楊筱是百般疼愛,就像對自己的親閨女那般。
可她畢竟不姓齊。
游歷在外的雛鳥總歸是要知曉自己身份的。
死纏爛打看到父親血書之時,那是楊筱第一次對那昏君有了如此真切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