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了好一會兒,他明明在路中間騎車,卻根本看不見路兩邊的田地和莊稼。
“霧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辨這變幻莫測的世界……”
五分鐘后,崔九陽哼著歌,停在一個熟悉的宅院門前。
錯愕的看著自己家的朱紅大門,他罵了一句:“艸,睡懵了,怎么又拐回來了。”
擰動電門,他又躥了出去。
雖然是夏天,但太陽照不透大霧,好像太陽的熱量也沒落下來。
兜了一圈,又騎了這么一會,他開始覺得有點冷,脖頸里發(fā)涼,弄得他哼歌調子都不準了。
“借我借我一雙慧眼吧,讓我把這紛擾看得清清楚楚,明明……”
十分鐘后,他再次看著自己家熟悉的大門。
過年時貼的春聯(lián)已經(jīng)脫膠,在墻上耷拉下來,福字也破了半邊,只剩下另外半張勉強掛在門上。
崔九陽冷汗下來了。
他十分肯定自己沒有亂走,就是沿著平常去鎮(zhèn)上的那條水泥路在騎。
大白天的,鬼打墻?
不敢再擰電門走,卻也有點不敢回家。
要真是鬼打墻,鬼知道這是誰的家門?
崔九陽掏出包白將軍,拈出一根,打火機點了兩次才把煙點著。
抽了口煙,他把電驢停好。
不進家門,順著墻根走到了隔壁王寡婦家門前。
“王嫂子!王嫂子在家嗎?”他朝墻里面喊。
靜悄悄的,沒人回答。
煙抽完,他用力將煙頭捻滅在墻上,上去拍門。
“王嫂子!王嫂子我九陽啊,家里煤氣沒了,你有送煤氣那人的電話嗎?”
邦邦的拍門聲和他的喊聲,在大霧中傳出去好遠,隱隱有回聲。
越拍崔九陽越覺得心里發(fā)毛,就越使不上勁,喊聲也慢慢變弱。
村里人平常嘀咕時都說一推就開的王寡婦家門,現(xiàn)在好像卻有千斤重。
崔九陽額頭上汗密密麻麻,攢成黃豆大小開始往下淌。
他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