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了一點,我望著頭頂?shù)募t底白字冠軍橫幅深沉地想,親愛的翔寶,當(dāng)休賽期冠軍也是要排隊的。
臨開賽三天,我們搭中午十一點的航班飛武漢,這時間不必談睡不睡得飽,就通宵打榮耀熬到機上補覺,絲毫沒把經(jīng)理大人耳提面命的形象問題放在心上,隊服t外面套個帽衫一路東倒西歪過去。
我有好好推行李箱的,只不過這個“好”的概念跟隊長的有些出入,加上人在困到魂魂出竅的時候會突然斷片,總之再有主觀意識時我的腦袋它并不在該在的位置,而被劃分給小周的肩膀。
他的掌心攤開,虛攏著我的臉,像嬰兒床標(biāo)配的防護欄,預(yù)防我的頭在幾個航行顛簸間滾下去,另一只手橫握手機,畫面是訓(xùn)練賽回放,這集我看過的,再過三分鐘,肖時欽的生靈滅會從左邊草鋪技能出來。
“睡得好嗎?”周澤楷稍稍轉(zhuǎn)過上半身,撲來的碎發(fā)比他的詢問更快,濃黑的狼尾混在我補染過的淺粉之間,看得我心驚肉跳。
我的臉頰肉順勢擠臥在他手心,呼吸依著溫?zé)岬闹缚p攢動,越動越快,我快過呼吸了。
睡得好嗎?很好啊。
周澤楷看上去薄薄一片,實際為了有平衡多到夸張的商務(wù)和賽訓(xùn)的精力,泡過一陣子健身房,他沒有一味地增肌,精瘦的肌肉裹在大骨架上,肩峰線條流暢寬厚,肩胛骨微微突起,隨著他的嘆氣柔和地起伏。
為什么嘆氣?“很好睡。
”我著急回答,又覺得不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
”被騷擾的是他,臉紅的是我,他落在我臉上的眼神沒有一點雜質(zhì),又或許全是雜質(zhì):“好睡就好。
”我的鼻子很靈,多少年聞網(wǎng)吧的二手煙焦味聞過來,當(dāng)然聞得見機艙空調(diào)的冷空氣味,他指尖泛泛的無花果護手霜,在兩個小時前的大巴上我借給他的,甜膩卻不違和,還有我漂了又染的染膏味。
補染也是周澤楷陪我去的,他開車,雙手打方向盤,優(yōu)秀駕校畢業(yè)生,沒有任何電影里的動作,但是會拉車門,調(diào)寬副駕,護著我的頭直到坐進去,升高車窗再按開空調(diào),長而飽滿的手指在我眼前晃過,撥動擋風(fēng)板,不直直吹著我。
我說哇小周我對你刻板印象又加重了,你真的是個好完美好完美的人類,空調(diào)還可以再涼點嘛拜托拜托。
周澤楷握著方向盤垂臉轉(zhuǎn)彎,說不行,才漂過的,會頭痛。
就很奇怪,明明一直以來無理取鬧的都是我,我卻覺得周澤楷不講道理。
就像現(xiàn)在,他把我的腮肉當(dāng)做煎餅果子,揉扁攤開,墊在下面的掌心不斷升溫,我嫌燙想躲,他不要我側(cè)開臉,回放暫停,空出的手又過來,順毛似的搭在我后頸摩挲,任由我們的頭發(fā)交叉著長成了一叢。
真的很燙啊。
好吧,他聽話,但半聽。
手一再下落,生澀地拍背,像童話書里才會寫的哄睡橋段:“再睡一會兒。
落地就有訓(xùn)練賽。
”是確認,不是疑問。
我對我自己說,周澤楷是一個好完美好完美的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