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薛欽站在巷口,故意高聲清了清嗓子,然而大家都忙著救顧恭的頭發(fā),沒人理他。
薛欽跺了跺腳,脫下挺括如新的西裝外套,沖上前去。
抓住兩個廢物像破麻袋一樣扔出去,場面才給鎮(zhèn)住。
“季小姐,”薛欽挺直腰,朝巷口揚(yáng)揚(yáng)下巴,“我家先生等你很久了,怎么還不上車?”
季縈會意,扔了手上那撮帶著毛囊的黑發(fā),直徑往停在巷口外的紅旗l5走去。
“攔住她!”顧恭捂著滲血的頭皮怒吼,“今天要是讓她走了,你們?nèi)冀o我滾蛋!”
然而,薛欽站在他們與季縈之間,幾個手下不敢沖過去。
季縈走了兩步,回頭對顧恭說道:“你也是長了個腦袋的人,楊嫂跟我走得近是眾所周知的事。她攥著大秘密的情況下投奔我,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與其在我這里浪費(fèi)時間,你不如再多吃二斤核桃長長智力,興許還能搶在別人前頭找到她?!?/p>
說完,她不理額角青筋暴起的顧恭,繼續(xù)離開。
顧恭眼睜睜看著季縈上了后座,不甘心地看向薛欽,“你知道我是誰嗎?與我為敵的后果想好了嗎?”
薛欽笑了一聲,“給你一句忠告,巷口車?yán)镒?,是你惹不起的人?!?/p>
顧恭眼睛瞪得像葡萄,然而也只能干瞪著。
季縈鉆進(jìn)車?yán)?,沉郁的沉香裹脅著清冽的松針氣息撲面襲來,讓她扶在真皮座椅上的指尖下意識收攏。
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梁翊之也在后座,她脫口而出,“你怎么坐這兒?”
兩次救她,這人都紳士地讓出后座,屈居副駕,這次卻例外了。
梁翊之徐徐抬眼,不冷不熱的目光平靜地漫過她眉眼。
“怎么,我該坐車底?”
季縈愣了一下。
回想起那天他和孤立她的那些人一樣的嘴臉,就心頭發(fā)梗。
“也不是不可以。”
梁翊之眉梢微動,這個女人對他的意見很大。
這時,薛欽回到了車上,絲毫未覺車內(nèi)凝滯的氣氛,還笑著打趣道:“季小姐這手薅頭發(fā)的功夫,莫非是特意拜師學(xué)的?”
季縈抱著中藥袋子,譏誚道:“哪有,都是臨場發(fā)揮,不像有些人吠形吠聲、落井下石的本事是千錘百煉的?!?/p>
薛欽終于察覺到車內(nèi)劍拔弩張的氣氛,摸了摸鼻子,系好安全帶,不出聲了。
梁翊之的目光從她懷里的藥袋上輕輕掃過,被“孕十周”三個小字驚擾了一瞬的平靜。
他淡淡出聲,“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