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悶響,不僅跪碎了他身為百總的尊嚴(yán),也跪碎了他在白登山小營所有的威信。
他雙眼赤紅,死死盯著地上那顆猙獰的頭顱,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磕頭。”
秦烈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帶一絲感情。
張渝山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血絲,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
可當(dāng)他對上秦烈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時(shí),所有的瘋狂和怨毒,都化為了徹骨的恐懼。
“咚!”
“咚!”
“咚!”
他閉上眼睛,像一具行尸走肉,一下,一下,又一下地,將自己的額頭,磕在了冰冷堅(jiān)硬的青石板上。
磕給了巴漢的頭顱。
也磕給了所有正在看著他的人。
直到額頭見了血,秦烈才緩緩開口。
“現(xiàn)在,來談?wù)勫X吧?!?/p>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丟在張渝山面前。
“撫恤、賞銀,一共一千三百七十兩?!?/p>
“我?guī)е畟€(gè)弟兄,跑了這么遠(yuǎn)的路,受了驚嚇,誤了操練。這筆損失,張大人也得給個(gè)說法。”
“湊個(gè)整,兩千兩。一文,都不能少。”
張渝山跪在地上,抬起滿是血污的臉,看著那張紙,氣得幾欲吐血。
這哪里是討債,這分明是搶劫!
“來人!”秦烈根本不給他討價(jià)還價(jià)的機(jī)會,直接對著張渝山身后那些呆若木雞的親兵喝道。
“去把銀子給你們大人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