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風暴似乎終于停歇了。
沉柯將那條冰冷的金屬鏈條,隨意地搭在床頭的立柱上,鏈條的長度恰好能讓陳然在床上有限地移動。
他做完這一切,像一個耗盡了所有力氣的孩子,脫力地倒在了床上,然后,像尋求庇護的動物一樣,將頭埋進了陳然的懷里。
沉柯不再有任何粗暴的動作,只是緊緊地抱著陳然,仿佛她是他在這個冰冷世界上,唯一的、可以取暖的火源。
他的呼吸拂過陳然xiong前那些被他親手制造的傷口,帶來一陣細微的、麻癢的刺痛。
沉柯身上的梅香信息素,也不再是之前那種充滿了攻擊性的苦澀,而是變回了一種帶著疲憊和依賴的、清冽的冷香。
陳然沒有動。
她任由沉柯抱著,像一具沒有靈魂的、精致的人偶。她能感覺到他埋在她懷里的臉頰上,那未干的淚痕。
也能感覺到沉柯環(huán)抱著她的手臂,那無法抑制的、細微的顫抖。
陳然甚至能聽到沉柯那顆狂亂的心,正在一點點地,恢復平穩(wěn)的跳動。
良久,一聲極輕的、帶著自嘲意味的笑,從陳然蒼白的唇邊溢出。
她喘息著,用那雙被捆綁過而有些脫力的手臂,撐起了自己的身體。
她緩緩的從沉柯身下直起身,然后,以一種顛覆了他們之間所有關系的姿態(tài),翻身跨坐在了他的腰腹之上。
沉柯怔住了。
那雙剛剛還燃燒著毀滅一切的瘋狂火焰的灰紫色眼睛,此刻像被一盆冷水迎頭澆下,所有的光芒都在瞬間凝固。他看著跨坐在自己身上的陳然,看著陳然那張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的臉,感覺自己像被人從高空推下,眩暈而混亂。
他以為自己已經將陳然逼到了絕境,卻沒想到,她只是在一個更深的、他從未觸及過的懸崖邊,冷冷地看著他表演。
陳然沒有理會沉柯的震驚。
她的動作緩慢而從容,帶著一種近乎于殘忍的優(yōu)雅。她抬起手,纖細的手指搭上了自己頸間那圈冰涼的、象征著屈辱的皮質項圈。
陳然沒有用力去扯,只是用指尖,輕輕地,解開了那個冰冷的金屬搭扣。
“你不是很喜歡這個嗎?”
陳然將解下的項圈拿在手里,那條細長的銀色鏈條,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她沒有把它扔掉,而是俯下身,用那圈還帶著她體溫的皮革,輕輕地,碰了碰沉柯的嘴唇。
“你覺得,它能鎖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