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祝希的丈夫,”權世慈搶在女孩開口前截斷話頭,在丈夫二字上刻意頓了頓,一字一句道,“江、獻?!?/p>
他跨步站到女孩面前,肩線幾乎擋住裴予白大半視線。
裴予白眸光微不可察地凝了凝,視線掠過江獻緊繃的指節(jié),落在祝希無名指根部——干干凈凈,甚至沒有婚戒留下的淺痕。
權世慈冷冷盯著他,話里帶點挑釁:“抱歉啊,希希從來沒跟我提起過你。怎么稱呼?”
然而對方不僅笑意未減,反倒客客氣氣地,“裴予白,圣心醫(yī)院心理科?!?/p>
說完,裴予白頓了頓,瞥了眼懵怔心虛的女孩,了然笑笑,嘴上卻仍感慨著:“你們看起來很幸福。”
他跟著露出羨慕表情,權世慈勾勾唇,心道這人挺有眼光,看來不是個喜歡祝希的。他心情愉快幾分,連帶著看裴予白的敵意都削弱些許。
“呃呵呵呵哪、哪有”祝希指尖無意識絞緊衣角,話到嘴邊又咽回去,目光在兩個男人之間來回打轉。
倒是崔奶奶閑趣打量著兩個男人,嘴角還掛著幾分看戲的笑:“都別杵著,進屋吃飯?!?/p>
她拽著祝希手腕就往屋里帶,路過江獻時,嘴里還嘟囔著“予白可比江獻那小子做菜好吃多了”,氣得權世慈剛收起的敵意騰地又冒了出來。
滿桌的豐盛菜肴還冒著騰騰熱氣,裴予白的廚藝明顯甩出江獻八條街。祝希眼前一亮,忍不住夸贊,“裴醫(yī)生,你好厲害??!”
“國外飯菜吃不慣,就自己學了做飯?!彼麥厝岬拿佳鄹∑鹦σ?,“看看有喜歡的嗎?”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權世慈臉一黑。正要在祝希身邊落座,崔奶奶突然拽住他袖口。老太太年齡大,手勁還不小,“你坐這邊來?!?/p>
果然,這老太太真沒安好心,把自己拉到祝希斜對面坐著算什么??上植皇亲鹄蠍塾椎娜?,權世慈直接抽開崔奶奶的手,在祝希正對面落座。
“對了,昨晚睡得還好嗎。沒遇到什么事吧?看你下午和那個男人走得挺急的。”
權世慈握筷的手頓在半空。
哪個男人?
不對,更重要的是祝希睡眠不好?難怪不肯一起睡,還以為是嫌棄,原來是她擔心睡覺不安分打擾到他。
瞎體貼什么,自己又不介意被打擾
“昨晚?還、還挺好的”
聽見女孩支支吾吾的回答,權世慈忽然有種她主動蜷在他肩側的溫度漫上來的錯覺。驀地又反應過來,昨晚祝希和他一起睡的,她說睡得好,原來兩人同睡能讓她安穩(wěn)些?
看來不得不留下來了。自然不是因為在意祝希,只是怕她偷服安眠藥,萬一吃出事警察要他擔責怎么辦。
“江先生怎么是這副表情?”裴予白露出平和的微笑,“看起來像是剛知道祝小姐睡眠不好?!?/p>
“可能因為希希和我一起的時候總是睡得很熟吧?!彼ㄩ_口,卻讓祝希羞得手一抖,筷子“哐當”掉到地上,慌忙彎腰去撿時,裴予白的手已先一步覆了上去——他指腹有道淺紅的劃痕,正滲著血珠。
“裴醫(yī)生你手!”祝希指尖懸在半空,盯著那道還在滲血的傷口。
“刀工不精,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