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安耳根子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嗯,我還會做蛙,老家的水田里一到夏日便是稻香蛙鳴。我資質一般,有時候會結了草廬住在田間悄悄背書,日子長了,自然就了然于xiong了?!?/p>
周承安沒有說的是,他學這個,是做來給小弟吃。他小弟如今方才三歲,正是貪吃的時候。
不過現(xiàn)在那孩子已經不是他的親弟弟,而成了堂弟了。
周昭看著周承安的眼睛,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更多的東西來,她想了想說道,“你若是后悔了……”
周承安聞言,忙搖了搖頭,“沒有的事。說來很慚愧,從前在族學里,我都是魁首。進了廷尉寺方才知曉,我不過是井底之蛙。我或許做不了廷尉,但也想要一步一步的做個正直的好官,就像父親一樣?!?/p>
“挺好。”
周昭看著眼前的周承安,輕聲說了兩個字。
周家離廷尉寺很近,不知不覺馬車便停了下來,周昭想了想,還是拿著那裝著兔子糖糕的食盒跳了下車,歡快地朝著飯?zhí)脹_去,站在廷尉寺門前,她都聞到那霸道的羊湯香了。
小飯?zhí)美锟帐幨幍?,只有李有刀一個人大馬金刀的坐在那里,端著一碗羊湯喝得哧溜兒響。
在他的右手邊,還擺著一個酒葫蘆,吃一口湯吃一口酒。
“周昭來了!老勺兒,給我小徒弟多舀點肉。那群人要裝得食不下咽呢!聞到這香味都不敢來了!生怕給自己喝樂了!要我說,怎么不是喜事呢,嘿嘿,一覺醒來右院少了一個人!”
周昭腳步一滯,看了一眼手中的食盒,頓時明白了周承安為何突然給她吃的。
敢情是廷尉寺丟了大臉,他們所有的人都得了家中叮囑,這會兒得像不會詐尸的死人一般安靜。
“小周大人快來快來!廷尉寺天塌了也不關我廚子的事,這羊兒今日現(xiàn)殺的,鮮著呢!”
周昭循聲看去,只見小飯?zhí)玫膹N子老勺兒,笑瞇瞇的看著他,當真給她堆尖兒一碗羊肉。
周昭眼睛一亮,頓時樂了,“來了來了!勺兒叔這是大將之風!”
她說著,端了那一碗羊肉湯,直接坐到了李有刀的對面,她眼睛里帶著笑,拿起筷子將自己碗里的羊肉夾了一筷子給李有刀,又將那糖糕給推了過去。
李有刀、何廷史、景邑還有韓澤,都有可能是接下來會殺死她的那個細作。
李有刀冷哼一聲,“你別以為廷史有了缺兒,你就有指望了。便是你給我吃肉,老夫也不會給你寫薦書的。”
周昭一怔,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李有刀說歸說,毫不客氣的將那食盒蓋子打開,毫不憐惜的一口咬掉了糖兔子的頭,“粘牙!太甜了!不好吃!”
“不好吃您還兩口吃一個?什么薦書?”
李有刀哼了一聲,卻是埋頭吃肉,不理會周昭了。
“師父,師父,李大人,李廷史?”
周昭想要印證自己的猜想,對著李有刀喊了起來,李有刀扒了一大塊肉,又沖著周昭翻了個白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