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這一聲悲呼從方宇的口中叫出來,如同洪鐘大呂一般響在眾人的腦際。
這一刻,直面死亡的恐懼將所有人包裹其中,就連在場的每一個醫(yī)生護士都不能免除。
這是念薇醫(yī)院成立以來面臨的第一次患者死亡。
無論是雷進方宇這樣成熟的醫(yī)生,還是那些實習的醫(yī)生護士,都在這一刻,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原來——
死亡來的就是如此迅速兇猛,沒有任何通知,和讓人有所準備的時間。
室內(nèi)靜謐一片,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徹底靜止。
急救室的空氣凝固在消毒水與汗水的咸澀里。
監(jiān)護儀的警報聲突然拔高,像金屬刮擦玻璃的銳響,又猝然斷裂成綿長的悲鳴。
所有動作在那一刻停滯——
小靜護士剛剛將那臺aed除顫儀抱來,解開裝備的手懸在半空,電極片上的凝膠滴落,在地面上暈開晶亮的水花。
施四君的瞳孔在近視鏡片后驟然收縮,喉結(jié)上下滾動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他真的想問一問是不是人真的死了。
王德發(fā)的視線,一瞬看向病床,一瞬看向李向南,整張臉上全是惶急。
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都在這一刻投向了那張床。
病床上的軀體仿佛被抽去提線的木偶,方才還在胸腔加壓下起伏的胸膛突然塌陷。
蒼白的皮膚下,最后那絲維系生命的張力消失了,整個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灰敗下去,像被戳破的氣球般萎縮,青紫的手指從呼吸面罩邊緣滑落,在床單洇出潮濕的指痕。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怎么會死???他只是感個冒??!”
一旁的婦人爆發(fā)出野獸般的嗚鳴,她踉蹌著沖到病床前,被幾個護士死死抱住。
可她們也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生死時刻,只能一邊流淚,一邊無聲的拍著女人的后背以示安慰。
“不可能,不可能的……前天,前天他還跟我談老二的學習……昨天,昨天他還跟我說這個禮拜帶我去商店買一雙繡花鞋……他怎么會死,怎么會死啊……”
女人的囈語充滿著痛苦的味道,根本無法從忽然失去丈夫的巨大打擊中醒過來,至今仍不敢相信方宇的結(jié)論是真的!
實際上這一切不過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而女人的哀嚎更是震醒了在場的大醫(yī)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