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一槍已經(jīng)足夠近了,如果不把對方逼退,大伙兒就危險了。
一連三槍,他才聽見草叢下慘呼一聲,一個日本兵跳起來。
冒著煙的手榴彈飛過來,湘云眼疾手快,一腳將它踢下去。
手榴彈在半空爆炸。
山坳口的村民們聽見槍響和爆炸聲,終于意識到日本兵離他們已經(jīng)很近了,推搡著往里擠,孩子們止不住哭。
反而是一些老人經(jīng)驗豐富,厲聲呵斥家中晚輩。
“都閉嘴,把娃嘴巴捂上,這時候哭是想把人引過來把咱們一鍋端了是不是?”
“柱子,柱子還在外面?!?/p>
“還有那個外面來的姑娘,剛才放槍的是他倆吧!”
村長著急:“快點(diǎn),分散開躲起來,男人們跟我來,柱子一個人頂不住,咱們不能讓他們給圍了?!?/p>
“村長,我,我去?!?/p>
“我也去!”
“算我一個!”
幾個血?dú)夥絼偟臐h子不顧阻攔,手里什么趁手就拿什么,有拎著鋤頭的,有拿扁擔(dān)的,從人群里走了出來。
剛才鬧著非要抬紅箱子的趙老二猶豫了一會兒,也放下箱子,把妻兒推進(jìn)去,拎著抬箱子的竹竿鉆出來。
“奶奶的,要是讓這幫鱉孫找過來,再好的家當(dāng)也保不住。跟他們拼了?!?/p>
十幾個人分散開,兩兩一組躲在樹后,草甸里,石壁后。
他們手里沒有槍,只能等對方到近前再動手。
柱子覺得頭暈眼花,湘云在給他包扎傷口。
那一槍似乎打到要緊的地方,手臂上像開閘的水龍頭一樣向外泄洪,不大一會兒,半邊上衣都被染紅了。
湘云用自己的頭繩在他手臂上面扎了一下,用衣服里的棉花堵在他的傷口上,勉強(qiáng)上血少了一些,但少得很有限。
不過至少不會向外淌。
日本兵摸了上來。
這次是整個小隊,柱子評估了一下距離,他絕對帶不走這么多人,手雷扔不了那么遠(yuǎn),多對少,他和湘云都會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