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了?”
“我沒有不開心啊?!彼缚诜裾J,不愿意在他面前暴露情緒。
裴度也不戳穿,慢悠悠地喝著水。
他已經(jīng)等了她這么多年,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等宋景棠吃得差不多了,眼前遞來一瓶水,她接過,跟裴度說了聲:“謝謝?!?/p>
一擰瓶蓋,已經(jīng)提前打開了。
“送你回哪兒?”裴度問。
宋景棠:“把我送到華西制藥大廈對面就好。”
裴度聞言看了她一眼,手指輕敲著方向盤,故作好奇地問:“不回去找霍云深?”
宋景棠抿了抿唇,“…不找?!?/p>
裴度深眸半瞇,刨根究底,“是今晚不找,還是以后都不找了?”
宋景棠沉吸了口氣,轉向裴度,嚴肅地道:“裴總,我跟你說實話吧。我跟霍云深要離婚了。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因為離婚的事耽誤工作的!”她舉起三根手指保證,就差發(fā)毒誓了。
裴度別開眼,強壓下嘴角上翹的弧度,“那我拭目以待。”
車開上路。
今晚,裴度似乎心情不錯,順手打開音樂,他輕輕跟著哼,是首法語歌。
宋景棠聽得懂。
歌詞大意是,單身萬歲。
宋景棠:“……”
車內只有綿長的歌聲,沒人說話,一絲似有若無的尷尬在狹窄靜謐的空間里發(fā)酵。
關鍵是,宋景棠連手機都沒帶在身上,連緩解尷尬的途徑都沒有。
她視線無意識落在裴度握著方向盤的手上,微微一頓。
裴度此時單穿著一件灰色襯衫,袖口利落地挽上去,露出一截小臂,肌肉線條明顯卻不夸張,干凈而有力。
筋骨分明的腕線向下拓去,是男人寬大的手掌,指節(jié)修長,薄薄的皮肉貼著骨,每一寸都漂亮。
宋景棠腦海中閃過之前的一個畫面。
她后知后覺地想起來,早在跟裴度重逢之前,她就先見過他的手。
——這雙漂亮得如同藝術品的手。
只是那天電梯關得急,她來不及看清他的臉。
宋景棠安靜地靠在椅背上,忽然覺得命運真是個任性妄為的編劇。
七年前,她跟裴度擦身而過,離開機場時,曾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了。
可沒想到,現(xiàn)在他成了她的甲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