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動,旁邊人總算吭聲。
“嘖,誰叫你平時老是鎖門?!苯瓗Z聞到了濃烈的酒味,不禁皺了皺眉,“喝了多少?!?/p>
“記不清了,挨個敬酒哪能不喝,你看到了也不幫我擋擋?!?/p>
江懷之把資料放到兩人之間,然后摸著狗頭,“還是小鰲懂事,知道家里進壞小孩,出來咬他了是不是?!?/p>
江嶼聽到自己被稱作小孩,特別不適應(yīng)。今天江懷之這酒只怕是沒少喝,說胡話了都。
他掃了眼臺階上的那份資料,立刻拿起來翻閱,看到末頁的蓋章署名,欣喜之中又有些不太相信。
江懷之側(cè)目瞥了眼,也跟著笑了笑,嘴上卻說:“只有這一回,你要是再胡鬧不按規(guī)矩辦事,從哪來的滾回哪去?!?/p>
“您說啥是啥?!?/p>
前一秒還稱呼“你”,這會兒高興知道起敬語了。
心心惦記的合同終于敲定,江嶼確實心情不錯,可他看著那只狗不停地往江懷之懷里縮,諂媚得沒點惡犬樣,忽然就很不爽。
只見他一把拎著狗的耳朵拽過來,另只手抓起盤里的生肉胡亂塞進它的嘴里,“下次我回來再嚷嚷,就把你燉了。”
那么彪悍的一只藏獒犬,在他直直的注視下硬是懨了氣,肉都叼不住掉在了地上,耷拉下尾巴來。
“在家一天到晚沒事干,就知道欺負它?!苯瓚阎梅鸫昧讼陆瓗Z的手背,語氣透著些許責備。
江嶼不以為意,拿起帕子擦掉手上的血水。
而江懷之一手搭在狗身上,另一手盤著佛串,不知不覺中摸到其中掛著的天珠,他垂下頭來。
作為父親,江懷之太了解江嶼的尿性,這筆生意就算他不答應(yīng),江嶼也會用另一種方法將其占為己有。
退讓一步,也是希望兒子懂得適可而止。
“小嶼?!苯瓚阎傲寺?。
江嶼側(cè)過頭來,但江懷之的視線并沒有在看他,而是看著那枚已逝兒子的遺物上。
“你是個有野心的人,知道人性的弱點,懂得去利用身邊一切。這點大誠和你不一樣,你吃過的苦不少,就是沒有真正吃過虧。”
江懷之將天珠收于手心。
“有句話你記著,生意不同于官場,欲速則不達,驕兵必敗?!?/p>
江嶼只當父親喝多了酒又開始憶起往事,為了避免接下來的說教和爭論,他扶起江懷之的胳膊。
“時間不早了,回房里歇著吧。”
“你這孩子,說到不愛聽的就岔開話題。”江懷之踉蹌?wù)酒鹕?,甩了下胳膊,“你這手臟得很,別碰我?!?/p>
“擦過了,你聞聞。”說著江嶼把手湊了過去,貼著江懷之的嘴。
血腥味撲鼻而來,江懷之頭暈?zāi)垦?,胃里也跟著一陣翻滾,立刻嘔吐起來。
江嶼瞧著好笑,輕輕拍著他的后背,“明知道自己痛風還混著喝……”
突然,身旁老人的重量一下全傾倒在自己身上,他話一頓,臉上笑容瞬間消散:“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