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郭峰帶著村民去食堂領(lǐng)粥,秦明轉(zhuǎn)身去了馬廄。他的戰(zhàn)馬正甩著尾巴,見他來,湊過來用腦袋蹭他的胳膊。
馬脖子上掛著的廖宏圖人頭,經(jīng)過幾日風(fēng)吹,早已面目全非,唯有那頂銀色熊羆頭盔,還閃著冷光。
“言清又勸你別出陣了?”
馬廄外傳來一聲輕喚,正是范娘,她手里拿著個布包,里面是傷藥,“你是主將,不能總這么冒險?!?/p>
秦明接過布包,笑了笑:“坐以待斃不是我的性子。等耿精忠的援兵到了,咱們更沒活路?!?/p>
他翻身上馬,抄起掛在馬鞍上的黑弓和開山斧。
范娘看著他的背影,想再說些什么,最終只化作一聲嘆息。
村口的大門緩緩打開,秦明一夾馬腹,黑馬長嘶一聲,四蹄翻飛,朝著官兵的大營沖去。
此時的中軍大帳里,項鐵正坐在虎皮椅上,手里拿著一把銀刀,慢條斯理地切著烤羊腿。
羊油順著刀背往下滴,落在錦緞地毯上,暈開一小片油漬。
這次圍剿秦明,耿精忠暫時把指揮權(quán)扔給了他,自己卻在縣城的酒樓里尋歡作樂。
“大人,有敵人沖過來了!”
帳外的衛(wèi)兵慌慌張張地跑進(jìn)來,聲音都在發(fā)顫。
項鐵手里的刀頓了頓,眉頭一皺:“慌什么?來了多少人?”
“就、就一個騎兵!沒穿盔甲!”
項鐵愣了一下,隨即嗤笑一聲:“真是活膩歪了。來人,放箭射死他!”
“可、可他馬上掛著個人頭,看著像……像廖千戶的!”
“什么?”
項鐵猛地站起來,腰間的佩劍“哐當(dāng)”一聲撞在盔甲上。
他大步走出帳外,順著衛(wèi)兵指的方向看去,兩百步外,一個黑衣騎士騎著黑馬,正繞著營寨晃悠。
馬脖子上掛著的人頭,雖然血污模糊,但那頂銀色熊羆頭盔,他絕不會認(rèn)錯,那是廖宏圖的!
“對面的朝廷狗官,誰敢與我秦明一戰(zhàn)!”
騎士的聲音像驚雷似的滾過來,震得營寨里的士兵都抬頭看,“廖宏圖的人頭在這,有膽的就來??!”
秦明勒住馬,又罵:“你們這幫廢物!拉弓的手抖得像篩糠,手里的刀連雞都砍不死,不如回窯子里替你娘接客!搶老百姓的糧時挺能耐,見了老子就縮脖子?”
營寨里的士兵被罵得面紅耳赤,有幾個年輕的兵卒忍不住,翻身上馬就想沖出去。
項鐵剛想攔,就見那幾個兵卒已經(jīng)放箭,可秦明的馬跑得極快,箭矢全落在了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