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弦嗡鳴間,三支鐵羽箭呈品字形射出,最前那名騎兵還沒來得及揮刀格擋,箭簇就穿透了他的肩胛,人從馬背上翻落時,腳還勾著馬鐙,被受驚的馬匹拖拽著在地上劃出長長的血痕。
“盾陣!”
石沖嘶吼一聲,四名民壯立刻舉著榆木盾牌擋在糧車兩側(cè),盾牌邊緣卡在一起,形成半人高的屏障。
另外兩人半蹲在盾后,長槍從盾縫里斜刺出去,正好挑中一名騎兵的馬腹——那馬痛得人立而起,將背上的兵士甩在地上,不等對方爬起,就被盾后的民壯補(bǔ)了一刀。
這便是秦明教的“五步陣”,五人一組,盾、槍、弓配合無間。
楊玉蓮勒馬站在陣外,看著兵士們熟練地變換陣型:前盾后槍,弓手游走在側(cè),每一次出槍都精準(zhǔn)狠辣,每一支箭矢都直指要害。
不過半炷香的功夫,十幾名騎兵就倒下了大半,剩下的幾人臉色慘白,握著刀的手都在發(fā)抖。
“大當(dāng)家小心!”
身后突然傳來提醒。楊玉蓮猛地回頭,只見那領(lǐng)頭的軍官舉著長刀沖了過來,刀鋒上的寒光映著他扭曲的臉。
她手腕一翻,藏在袖中的短箭“噗”地射出,正好穿透軍官的咽喉!
那人的身體頓在馬背上,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響,最后重重摔在地上,眼睛還圓睜著,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竟栽在一個女子手里。
楊玉蓮縱馬殺入戰(zhàn)團(tuán),短刀劈砍間,竟沒有一名兵士能近她的身。
群龍無首的官兵徹底亂了陣腳,有人想策馬逃跑,卻被民壯的長槍挑中腳踝;有人棄刀求饒,卻被石沖一腳踹在胸口,吐著血倒在地上。
“夠了,別追了!”
楊玉蓮抬手止住要追的弟兄,目光掃過遠(yuǎn)處的山林,“窮寇莫追,萬一有埋伏,耽誤了送糧事大?!?/p>
石沖握著染血的長刀,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他看著滿地官兵的尸體,突然笑出聲,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興奮:“這就是吃皇糧的?半年前我在山道上遇著他們,只敢?guī)е苄謧兝@路走,如今看著這些尸體,才知道他們這么不經(jīng)打!”
他頓了頓,又拍了拍身邊的民壯,“秦大哥教的這陣法是真厲害,咱們幾個余家寨的,以前個打不過一個老軍戶,現(xiàn)在對付這些官兵,竟跟砍瓜切菜似的!”
旁邊一個瘦高個的民壯也附和道:“可不是嘛!當(dāng)初咱們在演武場練陣,五個人擋不住老軍戶的一波沖擊,現(xiàn)在對付這些官兵,盾陣一擺,他們連糧車的邊都摸不著!”
他們這些后來加入民壯團(tuán)的余家寨土匪,本身是有些功夫的,但在秦家村的日常訓(xùn)練中,卻根本不是秦明民壯團(tuán)原班班底的對手。
通常這是余家寨的土匪,在對陣操練中,要個人,才能勉強(qiáng)擊敗一個民壯團(tuán)的老軍戶,集體對陣的時候,更是從來沒有贏過,他們一個五人的小隊組成的戰(zhàn)陣,就足以對付余家寨二三十人的攻擊,也虧得他們用的都是木質(zhì)的演練器具,倘若是真刀真槍的話,楊玉蓮這伙人早就過幾十次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dāng)初楊玉蓮才會找到秦明,希望秦明能給自己余家寨的兄弟‘開小灶’,教給他們更多的武功和陣法。
甚至為了能不當(dāng)這個‘吊車尾’,余家寨的這批馬匪在日常操練課程結(jié)束之后,還會選擇加練,甚至吃過晚飯后,放棄了休息和娛樂,在昏暗的演武場上繼續(xù)練功。
只是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的是,當(dāng)他們這些秦家村的‘吊車尾’第一次面對官兵的時候,戰(zhàn)力會如此的強(qiáng)大,以至于兩三個照面下來,就將這些敵人徹底擊潰,而己方幾乎是毫發(fā)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