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抬了抬下巴,目光落在咽下肘子的陳稚魚身上,眼眸里溢出一絲笑意來,道:“外頭無人有這般手藝,我身上這身衣裙,是我媳婦兒親手做的,做我生辰之禮呢。”
陳稚魚適時抬頭,露出個靦腆的笑來:“手藝不佳,幸得母親不嫌棄?!?/p>
一時席上都是夸贊她的聲音,有多少恭維,多少真心不重要,重要的事她這一次,在家中族人面前,也是好生的亮了相,出了名。
江舅母看著,心中欣慰不已,今日見親家對婉茵態(tài)度轉(zhuǎn)變很多,就更安心了。
沈木蘭笑說:“嫂嫂還是太謙虛了,這樣款式獨特復(fù)雜的衣裳,換做我想都想不出,可嫂嫂不僅別出心裁,還做的這般好,可謂是手藝無雙?。 ?/p>
沈木蘭待她有親近維護之意,陳稚魚心有所感,看向她坦蕩赤誠的眼眸,回之一笑。
與沈木蘭同在一桌上的云嬋冷冷一嗤,深覺她巧言令色,說不定是請了外頭的名手做的,死要面子才說是自己親手做的,為在小姑面前搏個臉面罷
府上多了幾個親朋帶來的孩子,孩子喜鬧,早耐不住性子,在廊下追著玩,鬢邊的絨球晃來晃去,惹得幾個長輩笑個不停。
日頭漸漸往西斜,風里添了些涼意,丫鬟們進來給各席添了熱茶。
這席面上,年紀最大,輩分最大的是陸家老夫人那一輩的,陸老太爺親弟弟的妻子,陸家小輩皆喚一聲叔祖母——羅老夫人。
她是個健談的人,說起年輕時的趣事,引得滿廳歡笑,陳稚魚聽著,偶爾插一兩句話,倒也自在,直到暮色漫進窗欞,燈籠里的燭火亮起來,才算散了席。
午間至傍晚的熱鬧漸漸散去,接下來的就是夜宴了。
今年的生辰宴并不鄭重,只存了一家人和和樂樂一起吃個飯,聯(lián)絡(luò)感情的目的,是以,晚間準備了戲臺,還專門請了打火花的班子來表演。
眼下,都各自回屋歇息片刻。
回止戈院的路上,夫妻二人并排而行,陸曜替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鬢發(fā),低聲道:“今日累著了?”
陳稚魚搖搖頭,看他眼底映著燈籠的光,輕聲道:“還好,比我想的安生。”
遠處傳來孩子們還在嬉鬧的聲音,混著桂花香,倒比平日里更添了幾分煙火氣。
他目光掠過遠處追逐嬉鬧的稚童,夕陽的金輝漫過他微醺的側(cè)臉,晚風卷著淡淡的酒氣拂來,他忽然轉(zhuǎn)頭看向她,聲音帶著幾分酒后的喑啞,卻異常清晰:“阿魚,我們也要個孩子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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