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這么說的:“你與子摯大婚,大伯因為一些原因不能回來,如今借著這個機(jī)會,也該補(bǔ)上給你們的新婚賀禮了?!?/p>
陳稚魚忙說:“大伯破費了,當(dāng)日大伯給的都在庫房呢,何須再給一次呢?”
陸長榮看著面前的小媳婦,笑笑說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說是給你們新婚的賀禮,倒不如說是大伯單給你一人的,只是前頭那個說法好聽,也體面,陸蕓那孩子來京之后做的事情,阿菀在信中都告訴我了,這孩子離了家,我欲管教,也是鞭長莫及,你私心對她的好,大伯都在心里,只可惜這孩子走得早,便是想叫她改邪歸正,也沒機(jī)會了?!?/p>
話語間,頗多悵然。
陳稚魚不知能說什么好,只跟著嘆了一聲。
而陸長榮,情緒早已經(jīng)消化了,他是嚴(yán)父,偶爾的慈愛給了陸蕓,她在京中卻丟盡自己的臉面,他不是不怒,只是人走了什么都沒得說了,如今再提起來,也只有一聲嘆息了。
“不提那些,去將箱子打開看看。”
陳稚魚也不好一再提起他的傷心事,便親手將身邊的箱子打開來,待看清里頭放的東西時,就愣在了原地。
而這時,陸長榮又說了:“再看看你手里的盒子?!?/p>
陳稚魚微咽,目光一頓一頓地回到桌上,將子母扣打開,里頭靜靜躺了張紙,還未打開,她便已猜到這是什么了。
將那地契展開,京郊別院——梧桐林。
地契所持者:陳稚魚;原籍齊地云麓縣。
坐在她旁邊的陸菀看清了那地契所在,當(dāng)下倒吸了口氣,看著神情淡定的父親,訝異道:“這不是當(dāng)年,父親進(jìn)了神兵營后,祖父和祖母獎勵給父親的別院嗎?”
陸長榮看了她一眼,笑笑,對陳稚魚說:“現(xiàn)在是你的了?!?/p>
陳稚魚尚不知梧桐林是什么地方,“別院”二字只叫她以為是京郊住所,房屋一類,饒是如此,她還是連連擺手,這一箱子銀票,加上這張地契,她怎能拿??!
雖然說心里著實很開心,沒有人能看到這一箱的銀票,不笑出聲的,但,這也太多了。
“大伯,這萬萬不可??!”
陸長榮抬手止住她的話:“大伯在外行軍打仗,最不缺的就是這些,但你們年輕的婦人喜歡什么,我著實不知,比起給你買些金銀首飾,倒不如直接給錢來得實在,你喜歡什么便去買什么,至于這梧桐林,也不算什么,大伯名下房產(chǎn)眾多,這個就當(dāng)是大伯疼愛你,長輩慈愛之心不可推脫,你且收下吧?!?/p>
陳稚魚嘴角一抽,壓住了心底的歡喜之意,這,也太實在了些吧!
大伯出手這般闊綽,著實讓她見了一番世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