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稚魚這才松了口氣,又細細叮囑道:“莫要一上去就說這事,不然婆母該以為,她前腳剛走,我后腳就到你這兒告狀了。”
“難道不是告狀么?”他笑眼彎彎,目光落在她微撅的唇上,帶著幾分戲謔。
陳稚魚當即板起臉,作勢要掙開他。陸曜被她這模樣逗得朗聲笑起來,誰知笑聲未落,肩上的傷口便被牽扯,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眉頭又擰了起來。
“活該?!标愔婶~嘴上嗔怪,手卻已撫上他未傷的肩頭,輕輕按了按,眉頭微擰著,“還笑不笑了?”
他捉住她的手按在唇邊,輕輕啄了下,聲音低啞:“不笑了。聽你的,都聽你的?!?/p>
陳稚魚被他這一聲“都聽你的”說得心頭發(fā)軟,指尖在他手背上輕輕劃了下:“也不是要你事事聽我的,只是……”她抬眼望進他眸中,“你剛醒,傷還重著,別為這種小事跟母親起爭執(zhí),好好說便是?!?/p>
陸曜點頭應下,指尖摩挲著她腕間的玉鐲,眼眸有怔怔起來,眉峰微蹙:“昨夜……我是不是說了些胡話?”
陳稚魚心頭一跳,面上卻故作茫然:“什么胡話?只聽到你說要喝水。”
她才不會告訴他,他昨夜又是指著方夫人面前的空氣說有大兔子,又是盯著她肚子發(fā)怔,那副懵懂模樣,實在可愛得緊。
他卻顯然不信,定定望著她:“我好像……夢見你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标愔婶~嘴快地說完,眼神飄忽地別過臉,耳尖悄悄泛紅,“快回屋歇著,剛醒就去書房,又這么坐了半天,仔細傷口又疼?!?/p>
陸曜任由她扶著起身,腳步雖緩,卻走得穩(wěn)當。
進了內室,陳稚魚剛要扶他躺到床上,他卻坐在床邊,忽然手繞過她的后腰將她拉緊,小心翼翼地將耳朵貼在她小腹上。
“你做什么?”她挑眉,想推開一些又怕扯著他的傷。
他卻不理,側耳聽了半晌,才直起身,眼底帶著新奇與柔軟:“沒聽見什么動靜。”
“才一個多月,哪能有動靜?”陳稚魚又氣又笑,推他到床邊坐下,“莫要逗我笑了。”
半靠在床榻上,陳稚魚才找來新的敷藥,預備給他換上,被他拉住了手。
“傷口難看,還是讓府醫(yī)來吧?!彼逍阎?,怕她看到會覺不適。
哪知她卻是淡淡地說了句:“小時同師父一起救過斷了腿的中年人,什么恐怖難言的都見過。你這個我不怕?!?/p>
最后還是隨了她去,換好藥物后,她才正經問起遇刺一事。
原本帶笑的眼情緒收回,他嘆一聲,才說:“確定不了是誰,但能確定與云家無關?!?/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