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多問,他推門而入,許是驚到里面的人,只聽到微弱的一聲:“莫進來,我一個人待會兒?!?/p>
腳步未停,進了內(nèi)室,入眼簾的便是她無力伏在錦被上的身姿,雙手緊攥著被子,深緩慢吸地克制。
眼底簇滿擔(dān)憂之色,走到榻邊,顧不上身上的雨水,微涼的手掌貼上她潮熱的臉,低聲喚她名:“阿魚,可還好?”
帶著涼氣的手貼上來時,陳稚魚難以抗拒地喟嘆了聲,聽到他的聲音,于是更加放心了下來。
出于本能地抓住他的手,翻過他的手背,掌心溫?zé)岵蝗缡直硾?,貼著自己的臉很是舒服,柔軟的臉蹭了下他的手背,半睜的眼眸猶如一汪溫泉,柔光瑩瑩地看著他,只看著他,那迷蒙的眼神又不像看清了他,嘴唇囁嚅著,緊鎖的眉頭卻舒展開了。
陸曜另一只手抬起來,掌腹擦過她額上的香汗,看她如小貓一般的慵懶依偎,呼出的氣打在自己手背上,呼吸不由得加重了些。
“小魚兒。”聲音暗啞,眸光深邃,再惱火的情緒在這一刻,也都消散了。
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聞著她身上輕輕淺淺的馨香,低聲問:“去前沒服藥?”
陳稚魚也不是完全失了意識,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在他俯身下來時,秋雨的冷冽氣息撲面而來,她本能地環(huán)住他的脖子,不再滿足他的手背的涼意,臉湊上去貼著他迎著冷風(fēng)一路回來,此刻冰冰涼涼的臉,舒服地輕嘆一聲。
陸曜錯愕至極,感受著她臉貼臉地蹭著,知她如此這般是畏熱,但密密麻麻的酥癢之感還是擠滿了心頭,令他的心軟化成了一灘水。
早知會有這樣的好事,他……歡喜的念頭連忙打住,隨之肅穆了臉色——
“若實在難受就服藥吧?!?/p>
陳稚魚蹙眉,意識清醒了一些,睜開了眼眸看他,在他溫柔的注視下,拉過他的手,緩緩放在自己小腹上,嘴唇啟動,輕聲說:“不能用藥?!?/p>
陸曜尚未反應(yīng)過來,只撫摸著她的小腹,手指自然的撥動撩起她的衣擺,掌腹貼在她柔軟的肚皮上,另一只手也抽了回來,見她排斥用藥,手掌按在腰上的玉帶,眸光微暗,看著她言語暗示著:“不愿用藥,那我替你疏解,可好?”
陳稚魚眼里逐漸清明,咬住下唇,支起身子甩了下腦袋,又湊上去在他唇瓣上貼了一下,而后看著他的眼睛,聲音清晰傳入耳:“也不行……夫君,肚子里,有小寶了?!?/p>
陸曜就怔住了,呆愣愣地將她看了許久,那玉帶已被扯下,面前的衣裳散開了些,而他就這樣靜止住了,樣子有些傻。
“你說什么?”
陳稚魚覺得,再這樣下去要失控了,也知他不是會克制住的人,忙松開了他,往里頭側(cè)躺去,深呼吸著,道:“我緩緩就好,吃不了藥,也無礙,等這股勁過去就好了。”
陸曜的腦子仿佛被重石砸過,慢慢直起身子,動作一頓一頓的像是卡殼了一樣,頭還暈愣愣的,好半晌沒有反應(yīng)。
不能服藥,是因為有小寶了。
哦,原來是因為有了小寶她不能亂吃藥。
也對,有了孩兒……有了孩兒……
一向靈光的腦子在這一刻呆笨緩慢的可怕,空白占滿了大腦,直到小寶二字重入心中,絲絲甜意涌上心頭,他扶住額頭,忍住了眩暈的感覺。
看她又和方才那樣側(cè)躺無聲,獨自捱著那股香氣帶來的難耐,抬手抹了把臉,深吸了口氣,撫過她的肩頭,壓制著胸膛鼓鼓的激動之意,克制著,又不大敢確信道:“真有了?”
陳稚魚手背貼著臉,倦怠地出了口氣,只說了二字——“應(yīng)當(dāng)”。
見識過她的醫(yī)術(shù),當(dāng)初張瑜的妻子有孕她就把出來了,她自己的身體,若是有了孩子,她不是比任何人都要更早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