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原本還帶笑的臉上瞬間淡了幾分,面對這不知趣的女人,只頷首隨意應付了兩句。
陸蕓只當皇子矜貴,惜字如金,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前些日子府中的嫂嫂去侍疾,也不知這兩日如何了,臣女雖未見過二皇子妃,但這心中也是十分掛念的?!?/p>
二皇子微頓,目光看向她,才說:“讓你家嫂嫂去侍疾也是難為了,不知少夫人回府去可曾抱怨辛苦?”
陸蕓眼波微轉(zhuǎn),思索著這話是體恤她伺候辛苦,還是打探她是否背后嚼舌根?
斟酌著說道:“嫂嫂出生寒門,少有與貴族天家接觸的機會,二皇子妃身份貴重,能去侍疾嫂嫂自然是歡喜的,只是也擔心自己粗鄙無禮,時常自嘆不如?!?/p>
二皇子看著她,心里想著那張容顏自嘆不如的模樣,只覺她過于謙虛,但眼前傳話之人,分明是借回答之由來抹黑她。
“是嗎?少夫人看著,不像是妄自菲薄之人。”
陸蕓心知貴妃不喜歡陸家,也不喜歡陳稚魚,兩次讓她出丑,身為貴妃的兒子,打探這些怕也是為了回去說與貴妃,博一樂罷了。
不管他是什么心思,只要是對陳稚魚不好的事,她都有興趣說。
“殿下有所不知,這有些人從未見過什么是好的貴的,一朝入豪門,被那金銀迷了眼,便忘卻了身份,忘乎了自我,做出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受些教訓,挨些責罵,所以才變得老實起來,自省己身呢?!?/p>
二皇子端著茶杯飲了一口,蓋住了眼底不善的情緒,放下手時,臉色如常,看她微紅的臉笑問:“這般婦人能嫁進陸家,實是祖上燒了高香之故,你說呢?”
陸蕓一聽,就知自己的方向沒有錯,當即就開了口:“我家哥哥一表人才,學富五車,是大齊最年輕的狀元,還深受陛下喜愛,此等人中英杰,本該配那世上最好的姑娘,而如今這位嫂嫂,可不就是踩了天大的好運氣,否則以她的身份,哪里能入得了陸家?”
見她說得暢快,二皇子臉上雖還笑著,心里卻已暗罵她如同蠢貨一般,這蠢人只怕是忘了,這門婚事上達天聽,乃是圣上賜婚,她也敢質(zhì)疑?
陸蕓尚不知自己掉入圈套,若非那二皇子在她身上所圖的不是言語上的差錯,此刻就憑她藐視圣上賜婚,都能算作是一項罪,處以刑罰了。
“你說得不錯,陸曜是大齊難得一見的英才,娶得這樣的婦人著實不相匹配,我倒是想知道,這婦人有何過人之處,偶爾也能聽到你家兄長對她百般維護。”
在他溫和的話語中,陸蕓早已忘了在室女的本分,背后嚼起舌根來絲毫不嘴軟。
等她從衣食住行到規(guī)矩禮儀,挨個的說了個遍時,沒察覺到二皇子盯著她的眼神,那眼底如同淬了寒冰一般。
既要投其所好,便要在方方面面將這人貶得一文不值。
“可她那日招蝶之法滿堂喝彩,倒不像如你所說這般毫無優(yōu)點。”
“那算什么?不過是獨特罷了,比起京中貴女,不值一提?!?/p>
在不知不覺中,陸蕓過夠了嘴癮,二皇子也從她這里打聽到了許多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只是這個人對她意見頗深,能說出來的也都不是什么好話。
一曲終,陸蕓再不舍也得矜持離開了,二皇子坐在看臺之上,目光漠然地看著底下伎子彈唱,忽地冷笑一聲,沒多坐,也起身離開了。
此番陸蕓出來,沒有停留多久就回去了,好似沒什么問題,直到第二天,二皇子的帖子又送上了門,陸蕓簡直欣喜若狂,而此時的陳稚魚,在二皇子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