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下唇,“池珍珍昨天去的時候沒拿戶口本,沒報成名,我……”
話沒說完,胳膊被抓住,池早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jīng)撞進了男人懷里。
“我以為你要走了。”
耳邊響起他的聲音,又沉又重。
池早眼睛驀地瞪大,所以他之前不說話,不是發(fā)現(xiàn)她害人失望,而是擔心她要下鄉(xiāng)?
怕自己想錯了,池早掙動著要坐直問清楚,腦袋卻被按住,額頭緊緊抵在男人胸口。
“別動?!彼f,“就一會兒?!?/p>
池早嗅著男人衣服上淡淡的肥皂味,閉了閉眼,放松了力道。
“你不生氣嗎?我冒名頂替的事兒。”她還是想問清楚。
話落,池早明顯感覺腦后的手緊了緊。
“生氣?!?/p>
片刻,藍弈坦白的說,“收拾池珍珍有很多種辦法,根本不用你為此犯錯誤,臟了自己的手?!?/p>
“所以剛才聽見你要做什么后,有一瞬間我想沖進去阻止。但是……”
他說著停了下來。
池早也沒催,只靜靜等著。
她知道,藍弈正在經(jīng)歷一場思想斗爭,要他違背自己的原則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雖然在她看來,對待池珍珍那種人,這么做并不算違背原則,但有些事情藍弈并不知道。
“但是,我不知道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所以也沒資格對你指手畫腳。就像……”好一會兒,藍弈才重又開口。
他說著,一只手將池早的袖子推了上去。
“就像你胳膊上的這些傷,我不知道你那時候幾歲,為什么會挨打,被打的多狠,有多疼,又有多害怕,所以……”
說到這里,似是被池早胳膊上的那些疤痕刺疼了眼,藍弈喉結滾動著,再也說不下去。
池早身形一僵。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動作緩慢的把視線轉到自己胳膊上。
跟先前在農(nóng)場給許琴和池硯輝看時不同,那會兒她才離開程家,因為干農(nóng)活又吃不飽,胳膊又黑又瘦。
如今經(jīng)過近兩個月時間,她變化很大,不但長了肉,皮膚也已經(jīng)捂白。
可再怎么變,胳膊上一道挨著一道的疤,還有手肘內側的燙傷卻不是隨著時間過去就能消失的。
相反,因為皮膚變白,更顯得那些疤痕可怖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