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稱「尚未授官」、「潛心苦讀」,既有謙意,又不見虛矯,言之有物,語中自成章法。
這樣的氣度與家教,絕不是一朝一夕能教得出的。
阮承讓望著眼前這位年方弱冠的少年,眼底的神se漸漸深了幾分。
——「若能與那家結(jié)親,大房也好借此上層樓?!?/p>
弟弟的那段話,那不是單純的贊賞,那是一種暗示。
他心頭一凜,側(cè)首看向沈如蓉。
對方剛好也轉(zhuǎn)頭望來,目光微動,未說話,卻已在那眼神里與他達成共識。
兩人的眼神都表達著同一個意思。
「二房對婚事有異心」
忽聽顧夫人笑著開口:
「怎麼,阮老爺與夫人這麼一對眼,是不是已經(jīng)有什麼結(jié)論了?這眼神里話可多得緊?!?/p>
顧懷山一愣,側(cè)頭問妻子:
「說什麼結(jié)論?他們夫妻說話又沒出聲?!?/p>
顧夫人輕飄飄翻了個白眼,低頭抿了一口茶,心里暗罵:
「這傻瓜,怎還是這樣沒眼力?」
面上仍是從容,隨手揮了揮,笑著道:
「你呀,還是喝你的茶去罷。」
堂中茶盞已涼,話也說得七七八八。
阮承讓看了妻子一眼,兩人微微點頭,心照不宣。
該起身告辭了。
沈如蓉正yu啟唇開口,忽覺衣袖被輕輕拉了拉。
轉(zhuǎn)頭一看,是顧明姝,不知何時湊了過來,一雙眼睛閃閃發(fā)亮,聲音壓得極低,卻藏不住雀躍:
「阮夫人,我可不可以……去你們府上找阮姊姊玩?我有好多話要跟她說,也想給她看我新抄的詩冊!」
她仰著頭,眼神里全是期待與親近,那種藏不住的童真與喜ai,讓人看了心也不禁軟了幾分。
沈如蓉微愣片刻,隨即笑了,輕輕撫了撫她的頭,語氣溫和:
「自然可以。我家琬兒也常念著你,只是近來事情多,未曾邀你,倒成了我們的不是。哪日得空,讓嬤嬤送你過去,我親自迎你進門。」
顧明姝聽了喜形於se,眼睛都笑彎了,小小聲應(yīng)了一聲「好」,彷佛已經(jīng)開始盤算要帶哪本詩集、穿哪件襖子。
在一旁的顧之信看在眼里,心中也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