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余溫還未退下,廟街潮熱流動的風(fēng)中載滿燒臘味與廉價香水味,余暉透過黃黃紅紅的云霞散下,依舊耀眼,照在油亮的銅錢龜甲,晃得客人眼睛微瞇。
正為顧客求簽的仙姑神婆趁機飛速換掉那根衰到爆的下下簽,老態(tài)龍鐘身手卻敏捷,只因暮色下客人腕間不經(jīng)意露出的那只金勞也同樣晃眼。
睇一眼原本的下簽,簽上寫亢龍有悔,問的是姻緣,是個要在情字上栽跟頭的預(yù)兆,然而卻違心的在嘴里翻來覆去念叨好彩,面相桃花旺,展開行動一定馬到成功之類的話,把眼前男人哄的十分滿意。
一雙桃花眼難得顯露喜色,只是其中的倨傲不減,微微頷首,丟下大額鈔票飄飄然離去,4k坐館社雷厲靳難得被人唬騙未發(fā)覺還樂在其中。
……
站街女站在芬妮按摩院門口補妝,夕陽的光線都嫌太明艷,像探照燈把她臉上細(xì)紋溝壑,雀斑褶皺照的纖毫畢露,卻不肯承認(rèn)在這廟街做雞過十載,提前消耗完青春,過幾年怕是去果欄賤賣也無人肯要。
只能發(fā)泄似的拿粉撲當(dāng)膩子往臉上粉刷砌墻,只刷的發(fā)白發(fā)灰,一動縫里有粉掉落還不肯停
只盼望夜色快點降臨,滿街被燈箱五顏六色的光籠罩,曖昧粉紅色燈箱的光打在臉上,過往男人只看的見花白的大腿和白膩的胸乳,欲望自然而然模糊了五官,野獸無異,只想交合哪還有其他,天生下賤。
這時卻被對面向她走過來的女仔吸引,準(zhǔn)確的說是她那未施粉黛仍能瑩潤如脂玉的肌膚,余暉給是她肌膚上一層薄釉。
吊帶背心和膝蓋上二十公分的迷你裙,走起路來步履奇怪,沒想到前幾天上工還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按部就班只肯做淡水的23號這么快就下了海,也不知初夜賣了多少。
“23號,我那里有藥,你需不需要”
“麗珍姐,你說……什么藥”溫薇安被對面女人突然叫住,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23號是指自己,一周前她被人介紹忽悠到來這家骨場(按摩院)工作,而工號正是23,而眼前這個女人正是這里的領(lǐng)班。
“沒有什么不好意思,都是過來人,你的腿都抖成那樣,我一看就知,我那有涂下面的藥,很管用的?!迸艘庥兴福粗凵駮崦?。
溫薇安的心臟瘋狂跳動,在女人把注意放在自己腿上時達(dá)到高峰,緊張的捏著裙角的手指微微顫動,再聽到她把自己的奇怪之處歸結(jié)向其他時提起的心才算放下。
“謝謝麗珍姐?!睖剞卑草p笑著道謝,露出對小酒窩,可愛的打緊,流露出與這里格格不入的稚氣。
“你條仔不介意那天來這里找你的靚仔,看樣子也是個古惑仔。”女人笑著輕瞥她一樣,看她一臉慌亂的樣子,只覺得是面皮薄。
溫薇安愣了愣,搖了搖頭,反應(yīng)過來她應(yīng)該是看到了那天自己與趙奕飛碰面,卻也不敢多說什么,生怕言多必失。
“男人不介意,那才是真的不在意你,真要下海,就趁年輕去大富豪一類的夜總會,不要用辛苦錢養(yǎng)姑爺仔?!?/p>
女人似乎從少女身上看到自己當(dāng)年的影子,不知為何突生善意,意味深長的提醒。
溫薇安自然知道他從來不鐘意自己,她原先在他看場的夜總會打工時,聽那里的小姐說他從來沒碰過場子里的女人,因為溝通小姐工作向來由北仔負(fù)責(zé),所以就連交流也是鮮少的。
也沒有什么女仔出現(xiàn)在左右,而從來不過問這些事的他之前卻在她被客人為難時幫自己解圍,人人都以為他一定是對她有有意思,可她分明能看出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像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