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固張望著謝家那公子帶來的人手,心里不由警惕起來,他走進陸祉的廂房,“大人,我方才跟店小二打探,人說這云隱鎮(zhèn)附近匪亂肆虐,后山有個寨子就是個匪窩,經(jīng)常打劫過路馬車?!?/p>
“我瞧謝公子帶的人都是有幾分手腳功夫的,若他要對大人…方才他可是拿了把長劍呢!”
陸祉得了孫呈的來信說沒在幽州尋到趙且的蹤跡,擔(dān)心出錯,他將手下的御林軍撥去幽州協(xié)助尋人。
如今他身邊少人跟著,元固心有擔(dān)憂,他倒是閑閑,道聲:“無妨?!?/p>
元固嘆口氣道:“府里的人,大人又不愿用。。。?!?/p>
既是廖府的人,難免會有幾個耳報神會給真尤通風(fēng)報信他在做什么,他回道:“麻煩什么?不會有事的。”
話音剛落,便聽門外一陣細(xì)小的男女爭論聲,是從隔了幾個房的對面廂房傳來的。
元固抽了抽嘴角,嘀咕道:“想是謝公子又鬧起來了,還真是。。。鍥而不舍。。。沈小姐也是的。。?!?/p>
眾目睽睽之下大家看著人在樓下?lián)ППгV情意,但他前半刻才見過自家主子抱著人在懷里。
元固頓了頓,看著陸祉的臉色,決意不言。
“你退下罷。”眼前人轉(zhuǎn)過了身去,元固卻沒走,又問道:“。。。。主君和夫人都憂心著,叫我給他報信?!?/p>
陸祉隨意道聲:“跟他們說已無大礙?!?/p>
元固無奈只得道聲好,臨走前還是勸了聲:“身子要緊,大人還是得好生吃著藥?!?/p>
去年他在廖府跟主君和真尤說著話,忽呈昏倒之癥,主君嚇了一跳,請來府醫(yī),府醫(yī)摸了脈說:“大人情志不遂,肝郁化火,邪火擾亂心神,心神不安致使難寐,積久遂成心疾,恐生幻境,輒如吞噬之狀?!?/p>
那時正值二皇子領(lǐng)兵去幽州,大家都當(dāng)他是憂心此行是否穩(wěn)妥,無人知他是為那夜汴京盛百樓下的火光之中,她朝他撲擁上來的觸感,冰涼唇下的印記,嫌惡如看什么骯臟物什的眼神。。。。
廖真羽已經(jīng)死了,廖家的人禁不起波折,真尤和主君被府醫(yī)煞有介事的話給嚇了一跳,請那府醫(yī)開了個藥方子,又叫元固隔些日子報信。
陸祉沒推拒,當(dāng)然藥也沒喝下,自前世就有這病癥,他不覺這是什么壞事,這幻境能將許多他不能企及之事在腦中重演一遍,這根本不該叫病癥,應(yīng)該叫恩賜。
客棧整個的安靜下來,他還是沒有困意,打算動身去榻上捱過這漫長黑夜,忽聽見幾聲旖旎的聲響,客棧是實木樁子所建,隔音好,那點動靜很細(xì)微,不仔細(xì)根本聽不出來,但他卻覺聽的很清楚。
先是細(xì)小的嚶嚶呻吟,后來那發(fā)出聲音之人似被什么堵住,轉(zhuǎn)變成嗚咽和男子低喘,緊接著是急促的拍打聲,這拍打聲愈演愈烈,又聽一聲情不自禁的女郎尖叫,男子悶悶的粗喘。
他再反應(yīng)過來時,自己已站在屋內(nèi)的靶鏡前,靶鏡所照著的人眸色陰暗,神情忽從凜冽變的恍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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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噠”馬車正往前行進,元固在外頭道:“大人,還得一段路才到云隱鎮(zhèn),在這歇歇腳罷?!?/p>
外頭白雪皚皚,冬日太陽沒什么暖意,冷風(fēng)又刺骨,他身子未動,女郎卻早厭煩了跟他同乘一輛馬車,早恨不得出去透透氣,立即就下了車。
不多時門外傳來交談聲,他撩開車簾,她正跟一些推著板車的夫婦說說笑笑,聽不清說了些什么,板車上面用一些破爛的被褥蓋住,他看見婦人從被褥下掏出幾個柿子遞給她,她連忙擺手拒絕,婦人熱情的將柿子遞進她懷里,她不好意思的道謝。
夫婦兩說說笑笑,看著板車上掉出幾粒豆子,他猜測這對夫婦是從離家遠的地窖拿儲存的存糧,準(zhǔn)備過冬。
板車越推越近,將要馬車前略過,婦人注意到這馬車前安靜注視著女郎的他,先入為主,露出笑稱贊道:“你家夫人生的真漂亮。”
他愣住,沒出聲反駁,板車推遠后,他再看遠處來回踱步的女郎。她定是沒聽到,若聽到了,一定會高聲否認(rèn)。
他出聲道:“走罷?!痹搪犃钊ソ兴像R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