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周剛出獄的時候,何容安整天看著他,黏人得要命,不舍得撒手。
他那個時候正上大二,課多,韓周讓他好好去上課。
何容安心不甘情不愿的,讓韓周陪他一起去。韓周有些猶豫,他長得高,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兒,臉頰還有道淺淺的疤,棱角分明的一張臉,氣質(zhì)又冷又兇,一看就不像學(xué)生。
何容安滿不在乎地說,這有什么關(guān)系,他們看你,肯定是因為你帥,你好看。
何容安想做的,韓周根本拒絕不了。
后來,他出門的時候直接戴了頂帽子,又穿了長袖,遮住手臂的傷疤,陪何容安去了學(xué)校。
這是韓周第一次進入大學(xué)。
那天剛好是大課,他們?nèi)サ臅r候已經(jīng)快上課了,兩個人從后門進去,一起不聲不響地坐在了后面。
大課人多,烏泱泱坐滿了整個大教室,做什么的都有。
韓周一聲不吭地坐著,挺得直直的,何容安捏了捏他的手臂,說:“別緊張啊,你就當(dāng)是來蹭客的?!?/p>
韓周看了他一眼,嗯了聲。
韓周面對生死處變不驚,可走進普通人的生活,他的每一寸骨骼肌肉都緊繃著,透出不自覺的緊張。
何容安看得心里酸酸的。
他一直看著韓周,韓周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的眼睛,說:“看前面?!?/p>
何容安拖著嗓子不緊不慢地噢了聲,眼睫毛長,又看了幾眼才轉(zhuǎn)開了眼睛。
上面講的什么,韓周其實聽不懂,可坐在何容安身邊,在這么一個氛圍里,韓周卻慢慢地感覺到了久違的安心和放松。
韓周在何容安的爸爸媽媽面前很緊張。
就像韓奇說的,如果不是何容安被綁架,他和何容安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有交集。
他們之間隔著鴻溝。
何容安的父母不但遺余力地幫他,還默許了他和何容安在一起,韓周沒有經(jīng)歷過正常的父母親人,對何容安的父母,他抱著一種莫名的敬畏和感激。
興許是因為何容安的媽媽是老師,韓周在何容安的爸爸面前還能維持冷靜,在他媽媽面前,就變得分外無措。
何容安長得像他媽媽。
何媽媽和韓周說話的時候,韓周兩只手都搭在膝上,坐得板正,笨拙得像個孩子。
何媽媽莞爾,拍了拍他的肩膀。
韓周的耳朵一下子就紅了,看得何容安有些吃味又想笑。
韓周還沒在他面前臉紅過呢。
他們在何容安家里接吻。
燈光是柔和的,屋子里開了空調(diào),分明是涼的,何容安卻覺得燥熱得不行。
韓周親他的嘴唇,耳朵,細(xì)白的脖子,何容安微微仰起臉,手指摩挲韓周臉上的疤。
當(dāng)初那顆子彈擦著臉過去的,氣勁劃破了臉頰,留了一道疤。
韓周捉住他的手,湊嘴邊親了親,啞著嗓子叫了聲,“安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