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市口的窯子,是子輝見過的最大的窯洞。
整個窯洞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復(fù)雜精妙,大窯洞套著小窯洞,足有五六層樓那么高,面積比足球場還要大出許多。
牛屠子一行人剛一邁進(jìn)大門,瞬間就覺得進(jìn)去了一個不同的世界。
這里人潮涌動,熱鬧非凡,令人眼花繚亂。璀璨奪目的燈火,將窯洞的角落都照得亮如白晝,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酒肉香氣,絲絲縷縷,不斷地撩撥著幾個乞丐的嗅覺。
那層層疊疊的小窯洞,布局精巧,宛如密密麻麻的蜂窩,又恰似縱橫交錯的蜘蛛網(wǎng)。
小窯洞的門口有的孤零零地掛著一盞紅燈籠,透出幾分曖昧與神秘;有的則成雙成對地掛著兩盞紅燈籠,彰顯著別樣的風(fēng)情。
“殺牛的,別怪老子沒提前提醒你,別看就這么一個窯子,指不定啥時候就突然鉆出個來大人物,到時候你要是不小心觸了人家霉頭,可別怪我沒說!”狗王眉頭緊皺,把聲音壓得極低,神色緊張地說道。
“屠狗的,你說的難道是吳掌柜?聽說吳掌柜最愛喝棗子茶,這窯子里最出名的就是棗子茶!”牛屠子瞪大了眼睛。
“吳掌柜?他算個屁!這可是兔兒爺和兔兒姐的產(chǎn)業(yè),聽說在亂谷之外都紅火得不得了!聽說老頭子……”話剛說到關(guān)鍵處,狗王不知為何突然噤聲,眼神閃爍,似乎有所顧忌。
正在牛屠子聽得入神、發(fā)愣之時,狗王又緊接著開口道:“你給我聽好了,點了一盞燈籠的窯洞,就表示里面正有活兒,你可別不長眼睛,沒點眼力見兒!”
“那點兩盞的呢,是不是意味著有倆活兒?”牛屠子撓了撓頭,傻乎乎地問道。
“滾nima的蛋!”狗王被他這天真的問題氣得笑罵起來。
就在這幾人湊在一起交頭接耳、嘀嘀咕咕的時候,一個身形靈活的小廝迅速地從人群中鉆了出來,而后步態(tài)輕盈,面帶微笑地朝他們走了過來。
這小廝生得那叫一個眉清目秀,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jì),一張白凈的臉蛋兒透著青春的朝氣。
尤為特別的是他那對耳朵,稍稍有點尖,卻恰到好處。
青眼看到這小廝的模樣,眼睛都直了,仿佛被勾走了魂兒一般。
“幾位丐爺,小的斗膽問問,您幾位今兒個到咱這兒來,是想賞花聽曲,放松放松心情,還是打算宿柳點燈,尋個溫柔鄉(xiāng)?”小廝微微躬身,語氣恭敬地問道。
“什么賞花聽曲,什么宿柳點燈,牛爺我來……”牛屠子扯著嗓子剛吼了一嗓子。
話還沒說完,就被眼疾手快的狗王一把拉住,捂住了嘴。
“小兄弟,哥幾個先在這兒賞花聽曲,要是玩得高興了,說不定也會宿柳點燈。就是不知道那紅鴛姑娘在不在?”狗王臉上堆滿笑容,和聲細(xì)語地問道。
“回丐爺?shù)脑挘t鴛小姐,有客!”小廝不卑不亢地回答。
“那白妹呢?”狗王不死心,繼續(xù)追問。
“有客!”小廝回答得干凈利落。
“那青紋呢?”狗王依舊不依不饒。
“有客!”小廝還是給出了同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