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造神？把死人煉成了香火神?。浚ǖ?頁）

百姓跪了一地，有的抱著孩子，有的拄著拐杖，衣衫襤褸卻目光灼熱，香火在他們手中一根接一根地點燃，插進凍土。

那口曾埋于荒墳的棺槨，如今被抬上了三丈高臺，紅綢覆頂，金線繡字

“忠魂換白米，一棺救萬民”。

徐謙立于臺前，披著玄色大氅，發(fā)未束，冠未戴，卻自有千鈞威壓。

他親手點燃三炷香，青煙筆直升起，在風(fēng)雪中竟不散亂。

“趙公以尸守糧，非殉職，乃殉道！”

他的聲音卻穿透風(fēng)雪，砸進每一個耳朵，“他寧死不開倉，是守律法；我開棺取糧，是救蒼生。律法為死人立，蒼生……要活命！”

百姓嘩然叩首，哭聲如潮水般涌起。

“啊，顯靈了！”

“洪閑老爺替天行道！”

“活菩薩??！”

徐謙閉眼，嘴角微揚。

他知道，這一跪，跪的不是棺主，是活人給死人定的價。

而定價者，是他。

幕簾后，云璃負手而立，黑紗遮面，只露出一雙冷眸。

她看著那口棺材，看著一座正在成型的神壇。

“你把死人煉成了香火神。”她低聲說，語氣譏誚。

徐謙吹熄手中殘燭，火光一跳，熄滅。

他頭也不回：“香火養(yǎng)兵，比圣旨管用。朝廷不下詔，我自立名分；天子不發(fā)糧，我借尸還魂?！?/p>

他說完，轉(zhuǎn)身走向柳鶯兒。

她站在雪中，紅衣如血，赤足踩在雪地，銀鈴輕響。

“明日午時，放風(fēng)出去?！彼曇魤旱?/p>

“有流民欲盜棺中骸骨當(dāng)藥引——說‘忠臣骨粉可治肺癆’?！?/p>

柳鶯兒抬眸，眼底閃過一絲病態(tài)的興奮：“真的假的？”

“假的?！毙熘t笑

“但他們會信。人心怕鬼，更怕病。一具‘神骨’，能換三百條命的忠誠?！?/p>

她笑了，笑得癲狂，聽見了世間最有趣的笑話。

她轉(zhuǎn)身隱入風(fēng)雪，鈴聲漸遠。

不過半日，消息如野火燎原。

當(dāng)晚，就有老婦提菜刀守在棺旁，嘶聲吼道：“誰敢動大人骨頭，我剮了他！”

她眼窩深陷，懷里抱著咳血的孩子，眼神卻如母狼般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