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祝彩鴛見狀,挑了挑眉上前,扯著父親的衣袖撒嬌,聲音甜得發(fā)膩:“爹爹,姐姐是祝家的女兒,難道鴛兒就不是了嗎?鴛兒今日可是為祝家掙足了臉面,姐姐非但不祝賀我,還這般質(zhì)問祖父爹爹,可見心里早就沒把自己當(dāng)祝家人了,真是不懂事……”
祝父聞言,更是覺得祝余不顧大局,冷著臉對(duì)祝余道:“什么你的我的?終究都是祝家的,給你妹妹,肥水也沒流外人田,有何不可,你怎如此狹隘?”
“噗——”祝余再也支撐不住,悲從中來加上怒火攻心,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身前衣襟,身子搖搖欲墜。
“大嫂!”三金和萬歸兒驚呼一聲,急忙沖上前想要攙扶。
祝父卻強(qiáng)勢地一揮手,擋住她們。
一手拽著自己女兒,語氣冰冷地對(duì)二人說道,“這是我祝家的家事,不勞二位荊家夫人費(fèi)心,余兒,身子弱的向來是你妹妹,你少給我在此惺惺作態(tài)博可憐?!?/p>
祝余用袖子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跡,一把推開扶她的父親。
眼神由最初的悲憤逐漸轉(zhuǎn)為一種死寂,再無一絲波瀾。
她直視父親,像看著一個(gè)陌生人:“自從母親去世,父親您急不可待地將彩鴛的小娘扶為正室后,您眼里,何曾還有過我這個(gè)嫡出的女兒?”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祝余臉上。
祝父氣得渾身發(fā)抖:“混賬東西,這是什么場合?休要胡言亂語扯這些陳年舊事,你不要臉,祝家還要臉呢?!?/p>
兩方爭執(zhí)不下之際,祝文淵終于上前,他臉上帶著深深的窘迫與愧色,壓低聲音對(duì)祝余道:“余兒,祖父…祖父也是不得已。如今祝家全族在朝為官的,就你弟弟一人,還在余尚書手下討生活,我們…我們開罪不起余家啊,家族前程為重,你你就委屈這一次吧?!?/p>
“祖父,您說什么?”
祝余一整個(gè)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這些委曲求全,蠅營狗茍的話竟然是之前那個(gè)曾視官場為泥沼,發(fā)誓此生絕不沾染半分世俗臭氣的祝文淵說出來的。
若非面前人是自己熟悉的臉龐,祝余甚至在這一瞬都懷疑自己的祖父換了人了。
她木然地推開這些圍著自己的家人,搖著頭,一步一步往后退。
這些人,好陌生,好狠毒,好惡心。
就像一群披著人皮的野獸,巴不得要將自己的血給喝光。
身后的三金和歸兒一起站在身后,扶住了她的肩膀。
三個(gè)人就這樣,站成一排,目光堅(jiān)定地回望著對(duì)面三人。
祝余站定,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間翻涌的血?dú)狻?/p>
“好,今日,我便豁出一切,只以荊家婦之名,與祖文淵前輩,好好辯論這一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