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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裴淮止的眼睫顫了顫，艱難地掀開。

耳邊模糊的是醫(yī)生的嘆息。

“雖然裴先生已經(jīng)醒來，但從他的身體機能判斷，他的壽命，至多還剩下不到五年?！?/p>

“嗯，我知道了?！?/p>

陽光斜斜地灑進來，他的視線緩緩聚焦，床邊插著一瓶香水百合。

他心頭猛然一顫。那是阮穎最喜歡的花。

“你醒了？”

床邊坐了一個女子，短發(fā)干練，眉目清秀，與記憶里小軒窗，正梳妝的畫面忽然重合起來。

是阮穎。他的阿穎，他的皇后，他摯愛的妻子。

“阿穎，你來看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如此狠心，你可知，朕用了多久才尋到穿越回來的方法，朕找了你十五年！十五年！”

裴淮止眼中濡滿淚花，卻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措辭，在二十多年的浸泡下早已難以改變。

他見對方并沒有回答，語無倫次地繼續(xù)著：

“我知道，是我錯了，為了南蘊雪負了你，是我鬼迷心竅，大錯特錯?！?/p>

“我在古代度日如年，每一天都在想你，想得發(fā)瘋，恨不得立刻死去！我去找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算那彗星再現(xiàn)的日子，從摘星樓跳下去，只是為了能再見你一面”

他哽咽得幾乎說不下去，眼中滿是愧悔，幾乎要溢出來將她淹沒。

“阿穎，你能原諒我嗎？”

阮穎站在原地，靜默地聽著。

她臉上沒有動容，沒有憤怒，甚至連一絲諷刺的笑意也無。

仿佛在觀看一幕早已落幕的啞劇，而劇中的悲歡離合，與她再無關(guān)聯(lián)。

“裴淮止先生，”她的視線掃過手機屏幕上的某個畫面，語氣淡漠，毫無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