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陳大人聽到下屬上報來的事,蹙眉道:“廣平侯府抄家之事所有活契仆人皆已遣散,哪還有什么簽了活契沒有遣散的下人?”
“就是這個理,我才覺得不對勁?!?/p>
鐘鳴鼎食的人家哪里會去鄉(xiāng)下買什么仆從?
人家的仆從都是世世代代生活在府中的,就算缺了人,那也是從人牙子手里買人。
親自去采買仆從,傳出去多掉身份。
負(fù)責(zé)牢獄的方大人又思量了一番道:“但下屬覺得,這對老夫婦似乎沒有說謊,看他們的戶籍和口音,確實是京城附近的人家?!?/p>
陳大人到底是心系百姓,此事又關(guān)心到信王謀逆一案。
他讓手下去將兩對夫婦安排好,將事情上報給了刑部和薛昱修。
薛昱修本以為那對老夫婦的女兒和其他受害者一樣,是被廣平侯府三公子代替蕭意錦送到了信王床榻,被折磨致死了,可沒想到查了受害者名單,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么一個人。
意識到事情變化,薛昱修叫來那對夫婦仔細(xì)詢問,又讓他們親自指認(rèn)采買管事。
老夫婦辨認(rèn)了半天,也沒能認(rèn)出當(dāng)初那個管事。
既白提出疑惑:“難道并不是廣平侯府的人去的他們村子?聽聞京城周邊常有流寇,或許是人販子假扮的?”
那對老夫婦頓時就急了:“絕對不是人販子,來咱們村的那個管事認(rèn)識村長,還是咱們村長媳婦娘家的三嬸,關(guān)系近著呢。”
薛昱修聽到這個線索,回府讓下人準(zhǔn)備了一輛馬車,讓兩個老人帶路去了白家村。
村里的人哪里見過這個架勢,尤其是村長媳婦,看到兩個腰間別了刀的男人嚇的腿都軟了,不用嚇唬就直接將當(dāng)初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來。
原來白家村村長媳婦口中的三嬸其實并不是廣平侯府的人,而是蕭家人。
三嬸也并非她親嬸子,只是她娘家村子里一個多年不曾回來的族親。
她那天回娘家給母親做壽,聽母親說三嬸在尋模樣不錯、年紀(jì)在二十左右的婦人進(jìn)府當(dāng)差,凡介紹姑娘的人都能得一兩銀子,她就想起了老夫婦的女兒。
老夫婦的女兒模樣生的漂亮,可惜命不好,嫁的那個童生被政發(fā)徭役,活生生給累死了。
恰逢天災(zāi),村里子的人吃都吃不飽,見有人買姑娘進(jìn)大戶人家當(dāng)差,個個都想讓村長媳婦說情讓他們家姑娘去。
但三嬸一眼就瞧中了老夫婦的女兒。
老夫婦看那群人穿的體面就沒多懷疑,更沒有多要錢,只一口咬定簽活契,三嬸和他們纏了一會兒就同意了。
誰知道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薛昱修問村長媳婦:“你可知道是蕭家哪個人手下的管事?”
村長媳婦:“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就是個普通老百姓,不過您要是讓我指認(rèn),我倒是能指認(rèn)的出來……”
薛昱修沒有多問下去,將人押進(jìn)了牢里,直接回了府。
*
琳瑯從對面茶樓回來,在蕭意綰耳邊低語了幾句。
“沒瞧見她見了誰?”
琳瑯:“只瞧見她進(jìn)了一間包廂,外面有仆從守著,我靠近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