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綰聞言失笑。
縱然她和承平侯府翻了臉,但凌文華終歸是自己的姑母,因此她還沒想好怎么和家中交代。
沒想到長姐已經(jīng)看出來了。
她這位長姐可是整個鎮(zhèn)北王府中脾氣最差的一個,如炮仗般一點就炸。
若真要送她去了沈家,依那姑父姑母和表妹的德行,她非得一把火燒了承平侯府不可。
“別急,沈家那邊我已經(jīng)鬧過了,”凌綰解釋道,“若長姐剛剛進京就惹出事端,恐怕會引陛下對凌家不滿,我們等一等也無妨。”
凌繡蹙了蹙眉,緘默了片刻。
“可我咽不下這口氣?!?/p>
凌綰笑了:“日后和沈家打照面的機會還多著呢,你今日且隨我回府,我們好好聊聊天,常姑姑可想你了,何必先去那侯府沾一身腥?”
凌繡聽罷,雖有些不愿,還是點了點頭。
“好,聽綰綰的?!?/p>
凌繡挽著她上了馬車。
凌綰坐在車內(nèi),忽而想起什么,心中生了幾分疑惑:“長姐這次來竟然沒有騎馬?”
她是北疆人人稱道的女中豪杰,即便嫁給衛(wèi)小將軍之后,也時常帶兵在戰(zhàn)場上策應(yīng)。
按長姐的性子,本該不愿悶在這馬車中才是。
凌繡頓了頓,右手下意識地撫了撫小腹,似乎欲言又止。
凌綰看著她的動作一驚。
她試探道:“莫非……你有了身孕?”
凌繡垂下眸,點了點頭。
下一瞬,凌綰急得“噌”一下站起來,腦袋險些撞到了車頂。
凌繡連忙拉住她,“別急,你慢些。”
凌綰驚道:“什么時候懷的?你來時知不知曉?從北疆到定京一路顛沛流離,你有了身孕還來做什么?”
凌繡聽罷只反問:“你受了委屈,我焉能不來?”
“可——”
“別擔(dān)心,”凌繡拍著她的手,“如今方兩個月,胎像很穩(wěn)固,出不了什么差池?!?/p>
凌綰一顆心都被她吊了起來,“姐夫呢?姐夫知曉嗎?”
凌繡搖了搖頭,“他若知曉,必不肯叫我獨自來的,且他又不能從軍中脫身,最后只能不來,因此我并未告訴他。待到了郡主府去信一封,也不算遲。”
凌綰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綰綰,”凌繡望著她“當(dāng)年是你打暈了我,執(zhí)意代我入京,我和衛(wèi)祈年才能有如今。你在京城受了苦,我怎么可能因為有了身孕就不來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