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腫瘤科的病房里,我見到了許瑤。
如果不是護士指認,我?guī)缀跽J不出她。
她瘦得脫了形,頭發(fā)也掉光了,戴著一頂帽子,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曾經(jīng)那個驕縱跋扈的大小姐,如今像一朵即將枯萎的花。
看到我,她掙扎著想坐起來。
我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苦笑了一下,眼淚流了下來。
「報應……這都是我的報應?!?/p>
她斷斷續(xù)續(xù)地告訴我,她入獄后不久,就被查出了白血病。
許家為了給她治病,花光了所有的錢,公司也破產(chǎn)了。
她的父母受不了打擊,雙雙精神失常,被送進了療養(yǎng)院。
如今,她孤身一人,在醫(yī)院里等死。
「秦箏,對不起。」她看著我,眼神里滿是悔恨,「我那時候……就是嫉妒你。嫉妒你雖然窮,但活得那么努力,那么有朝氣。嫉妒江逾白看你的眼神……」
「我毀了你,也毀了自己。」
她從枕頭下摸出一個破舊的信封,遞給我。
「這是我爸媽留下的最后一點錢,不多……你拿著,就當是我……替我媽,給你媽的一點補償?!?/p>
我看著那個信封,沒有接。
「我不需要?!?/p>
我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她在我身后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喊道:
「秦箏!祝你幸福!」
我沒有回頭,大步離開了這個充滿消毒水味的地方。
坐上車,我的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我不是圣母,我永遠不會原諒她。
但看到她如今的下場,我心里也沒有半分喜悅。
只覺得命運弄人。"}